弘恩寺前,未能入寺的人群虽有些遗憾,但是寺前空地上喧嚣热闹的场景不比城内街道差多少。
寺周的碧翠竹林也是冬日不多得的赏游玩点。
不少人留下来或驻足观赏、或游览闲逛,顺便再吃点特色小吃早点,也不枉早来这一回。
一小吃摊前,不多的几张桌子坐满了食客。
摊主一人即切煮蒸炸,又穿梭在各桌之间端盘手碗,好一阵忙活。
摊中东南角的一张四角桌上落座三人,一人虎背熊腰,收身挤坐在一旁,背上背着斗笠。
上身却压的很低,难以看清他吃的什么,像是饿虎护食,这样既显得桌小,又有点滑稽。
其余二人分坐两边,一中年男子略微嫌弃的看了眼还在吃食的大汉。
与对坐说道:“今日若不是我那婆子赶不了早,犬子又赖床,我怎会进不得寺去”。
言语中尽是不满,皆因他人妨碍了自己,全不是自己的原因。
对坐之人呵道:“哎,不碍事不碍事,这礼斋长达数日,今日不成,改日再来便是了”。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拜佛拜头香,礼佛日诚,再来还不知道是哪回事了”。
另一人并未接话,反问道:“你这次为何而来”。
中年人食指轻敲桌面,自言道:“当然是为我财运而来,近来生意不好做,屡有水患,倒让我赔了不少。
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反问道:“你呢,最近如何啊”。
听着悻悻一笑道:“还凑合,还凑合,前段时间接了个官府的生意,略有小赚”。
中年人一听来了兴趣,打听道:“哦?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对坐捋了捋胡须道:“前段时间官府剿匪,死了不少人,这不找到我,让我收尸善后么”。
中年人一听来了兴趣,支起胳膊问道:“详细说说”。
对坐看了眼还在吃饭的大汉,摆摆手道:“走,咱们边走边说”。
说罢放下碎银,喝了声小儿收钱,便起身而走,中年人随即跟随而去。
摊主来到桌前,一手拿碗,一手挥布擦桌,看了眼大汉道:“这位大爷,给您加点汤”。
大汉听闻,抬起头来,此人正是刘统兵。
他看了眼二人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放下碗筷道:“不必了”。
说罢,掏钱离桌而去。
刘统兵戴上斗笠,压低笠檐,走近寺门处,看到寺前巡防的官兵,便改变路线,走向竹林。
进入林中,越往里走,游人渐少,刘统兵行走如风,七拐八拐,不多时便来到了寺墙处。
四下张望,见附近无人,提气屈膝,跃起丈许。
单手把住墙上琉璃瓦,回头看了眼,见无人注意,便翻身进入院内。
落脚处是一柴火堆,四下并无人,估计是一柴房。
悄声来到院门,从门缝处向外观察,见门外有人走动,看穿着皆为游人。
刘统兵将门推开半个身位,跻身而出,顺势混入人群中。
咚的一声钟响,前院的讲经课时毕,经堂中的众人,起身向门外。
门外站听的游人也四下而去,人群中一老者领着一少女。
少女愤愤不平道:“莱叔,你说带着我去逛街,怎么来到讲经堂就不走了,一呆就是半晌午,再一会就吃晌午饭了,还能去哪逛了,你净糊弄人”。
莱博笑笑道:“馨莹妮子,你也要多听经文,消消你那急躁的性子”。
馨莹苦着脸“你怎么也跟姊姊一个样,以后不跟你出去逛了”。
见小妮子真生气了,莱博一笑道:“好了妮子,我们这就出寺去。
卓馨莹和莱博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行,活蹦乱跳的馨莹,不多时就混在人群中不好看见了。
莱博紧盯着馨莹,赶忙跟上。
馨莹扭头看见正盯着自己的莱博,捂嘴一笑,半蹲下身子,沿着墙边藏在人群中。
莱博忽一闪就不见了馨莹的身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馨莹还沉浸在莱博找不到自己的喜悦中,一个转角没有注意,撞在了一个人腿上。
来人腿粗壮有力,撞的踉跄,馨莹顺势向后倒下,馨莹有些恼怒的抬头看。
嘴里喊着:“喂,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人”。
来人只瞥了馨莹一眼,并未多言,径直而去。
馨莹盯着远去的人,脸上的恼怒变成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