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小心翼翼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程少煜,柳媚儿则紧跟其后,一行人缓缓走向程家的主院大堂。
刚一踏进大堂,便见一名中年男子躬身施礼道:“在下,岭南柳府管家柳成,拜见程二公子。”
程少煜微微颔,声音冷淡地道:“不知柳管家上门有何贵干?”
柳成直起身来,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们柳府想接回我们柳府的大小姐,毕竟她离家已有一段时日,如今一直住在程府,实在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其实这都是那背主的家奴不懂事,私自将大小姐卖给了程府。我们此次前来,便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将大小姐带回柳府。还望程二公子行个方便。”
他的语气虽然恭敬,但眼神坚定,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程少煜心中暗自思忖,这柳府的人倒是来得快,看来他们对柳媚儿还是颇为重视的。只是,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呢?想到此处,他不禁多看了柳成一眼。
毕竟柳家可是将自己的大女儿放在庄子上整整五年,期间对她不闻不问,仿佛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一般。
如今却突然冒出来,想要把人领走,这里面必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家跟来的仆人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个托盘,王叔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呈给了程少煜。
程安走上前,轻轻揭开了托盘上覆盖的红绸布,只见里面整齐摆放着几排排的规整的银两。
程少煜的目光落在这些银钱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
“柳管家,你们柳府也算是生意人吧?应该知道,货物易主时价格都有可能会随着市场行情而水涨船高。更何况,你们柳家的大小姐难道就只值这么区区五百两银子?”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柳管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程少爷,这已经是我们柳家所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把小姐带回去。”
程少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把人丢在庄子里五年不管不顾,如今人已经卖给我们程家,现在想带走就带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位大小姐当回事儿!”
说罢,他随手一挥,那托盘上的银钱便散落一地,出清脆的声响。
柳管家见状,心中暗叹倒霉。原本以为可以用这些银钱打掉程少煜,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他咬了咬牙,决定再加大筹码:“程少爷,若是您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加一些……”
程少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并不在乎你们能加多少钱。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柳家大小姐不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如果你们真的关心她,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而不是强行将她带走。”
柳管家听了这番话,陷入了沉思。他明白程少煜说得有道理,但同时也担心无法向柳家老爷交代。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柳叔叔,麻烦回家告诉爹爹,我已经是程家的大少奶奶,已经上了程家官家的文牒,不知爹爹这次请柳叔上门接我回家,可是爹爹想起我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家大小姐从程少煜身后走了出来,她的眼神坚定而清澈,又带着一丝期望。
“这……您难道就是大小姐吗?”
柳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和不确定。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可绝对不能将真相告诉大小姐——这次老爷派他来迎接大小姐回柳府,实际上是要将她嫁给北静王做小妾啊!
“哼,连自家的大小姐都认不出来了,你这个管家究竟是怎么做事的!”一旁的程安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柳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实在抱歉,大小姐。只是我们确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没想到小姐如今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仪态万千。”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女子,心中暗叹不已。
这世家小姐养出来的女儿,即使被丢到乡下去了,也不是那等烟花女子养出来的女儿可以比拟的。
柳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来想要将大小姐接回柳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他带着手下的人向程少煜告别离去。
“小叔,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收留我!”柳媚儿真诚地对程少煜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有程少煜的帮助,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用谢我,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程少煜淡淡地回应道,似乎并不想让柳媚儿产生太多的感激之情。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虽然对于柳媚儿来说确实提供了一个庇护所,但同时也能给他带来一些好处或者利益。
这种关系就是如此现实和复杂,彼此都有着各自的盘算和考量。
柳媚儿先行退下给程少煜调理泡澡的药浴。
程少煜这才对着程安开口道:
“这次柳家为何三番两次上门要人,按说,对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怎么会又突然这番急迫想要接回她回府?”
“二少爷,你分析地没错,北静王看上了柳家,无非就想着柳家的银钱,柳家妄想攀上北静王能将生意进一步扩大,这次柳家让人上门要接回大少奶奶,无非是想让她嫁给北静王那个老头子,也幸好她上了我们程家的文牒,否则她只能成为柳家的棋子了。”
“以后柳家的生意,能不做则不做。”
“是的,少爷。”
“少爷,大少奶奶已经为你调理好了药浴,我们快回房泡泡。”
接下来的几天,柳媚儿都在给程少煜治疗,他的双腿渐渐有了些知觉。
“少爷,这大少奶奶的医术简直妙手回春,比何神医还厉害,只是这何神医总是到处周游,也不知何时能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