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牽戳艘换岫古诗词,上眼皮总跟下眼皮打架,为了它们不再亲密接触,我把诗词放到架子上,然后就围着书架子转,前面、左面、右面,转了好几圈,后来挑了一本史记,靠在椅子上看。书上有很多地方,都做了记号,我翻了半天,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前翻翻,后看看,后来翻到《项羽本纪》里面有段话“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犟不可使者。”看到一则用红笔做的批语,觉得很有意思说:“虎落平原受犬欺,狼出深山遭羊戏,狼何时与羊共存,等同与虎谋皮。”当时我还不知道红笔又叫朱笔,是御批。
后面还缀着一诗:‘鹿走荒郊壮士追,蛙声紫色总男儿。拔山扛鼎兴何暴,齿剑辞骓志不移。天下不闻歌楚些,帐中唯见叹虞兮。故乡三户终何在?千载乌江不洗悲。’
别人写我不写,多显得咱没才,我拿起笔,在后面缀了一句说:“狼爱上羊呀,爱得疯狂,谁让他们真爱一场,狼爱上羊,并不荒唐,他们说有爱就有方向。””
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将窗户开开,让空气流通。书的空隙本不大,又被批书人占据了一定空间,我的字写得很小还是写不下,先头的字有米粒大小,越来越小,等写到最后几个字时只能算是芝麻了,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跟古代人在核桃上刻字异曲同工吧。
窗户忽然叭的一声关上,吓了我一跳,赶紧合上书,站起身,见天阴沉沉的,可能要下雨,我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手刚伸出去,雨点就落了下来,打在手上痒痒的。
关上窗户,屋里很暗,我嫌点灯麻烦,就出了书房,王嬷嬷在檐下绣花,我也凑过去,见她绣的是鸳鸯戏水,我故意装做不认识,问她:“嬷嬷,没事绣两只水鸭子做什么?”
嬷嬷抬起头说:“姑娘看是水鸭子?原本见姑娘的枕头面儿旧了,想绣一副送给姑娘,姑娘看着不好,我自己留着,等有空再给姑娘绣。”说着,收起来就要进屋子。
我笑着拦住她说:“我可没说不好看,我觉得水鸭子最漂亮,尤其是嬷嬷绣的水鸭子。”她被我逗笑了,拍了我一巴掌,进屋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后悔,没事多什么嘴,好好一个宫中绣品,就这样泡汤了。
我到嬷嬷刚刚坐的位置上坐下,嬷嬷又回来了,原来她是进屋另搬了把椅子,又拿了一条毯子盖到我身上说:“天凉了,也不多穿些,一场秋雨一场寒,小心着凉。”
身上暖乎乎的,听着哗哗的雨声,再看看身边低头刺绣的嬷嬷,与她这样恬静地坐着,不禁让人想起家的温馨。我问嬷嬷说:“绣花难吗?”嬷嬷抬起头,用手拍了一下后颈:“不难,就是总哈着头,脖子疼。”
我想她可能得了颈椎病,我们家是医护世家,除了我以外,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和他们待在一起久了,也懂一些粗浅医理。我放下垫子,站起身,帮她按摩,在她后颈的穴道上推拿了几下。她说:“好多了,不用按了,劳烦姑娘怎么敢当。”
我坐回椅子上,探着头说:“这样吧,每天我替嬷嬷按摩,嬷嬷教我绣花。”
嬷嬷把针插到花撑子上说:“巧人是拙人的奴才,姑娘不会绣花倒好,要是会绣花,每日拿针穿线,过不上几日就厌了。”
我靠回椅子上说:“绣花也是一种修心养性,我的性格太浮躁,想以绣花磨练心性。”
嬷嬷先教我如何下针,线如何扯才平整,我用心听着,进屋拿了一个荷包,照着嬷嬷指点,绣了两针,嬷嬷开始看我动针她就笑。我拿针像拿棒槌一样,左剜两下,右穿两下,她便耐心地教我如何拿针,我问:“拿针还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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