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她扫了眼酒店的挂钟,脚下的步子,亦加快了些许。
来到酒店六楼走廊,她远远地瞧见一个神色紧张的人,只见他一边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来回踱步,想来必定是王文远了。
“文远,不好意思,久等了。”她稍显歉意地挥了挥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同他打招呼。
“顾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他看到她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遂不由得放下,那悬着多时的心。
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并未开口,不知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还是脑子忽然卡壳了。
“不着急,休息一会儿,再说。”她匆忙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大杯纯净水入肚,王文远疲惫的神情方才有所缓解,只见他思索了一番,才缓缓道:“主事大人今天告诉我,让我明天和你一道前去德里王国巴特那城,去寻找地图上的雪山卷轴残片。”
“你上司知道的还挺快的。”顾悦曦点点头,心说没准王文远今早透露给他了,于是略显疑惑地问他:“德里王国并未对孟加拉苏丹国免签,而办理加急签证的话最少也要一个星期,除非我们通过特殊手段,否则根本没办法入境。”
“这个……”他似乎也被问住了,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不以为然地说:“主事大人没有向我提到签证的问题,但他却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让我们跟随枢密院大臣韦杰亚达的使团,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说的特别手段。”
“真的?”顾悦曦当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先韦杰亚达是枢密院25个大臣中资历最为年轻的一个,一向以保守著称的伊斯迈尔苏丹为何破天荒地任命他为全权特使?第二,既然主事李伯陵今早才得知雪山卷轴残片的位置,那他向王文远提到的法子岂不是一个未经深思熟虑的仓促之举?既如此,韦杰亚达是否接纳他们就有待商榷了。
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忍不住笑笑说:“咱们姑且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唉。”顾悦曦不由得叹口气,知道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姑娘,还没吃饭吧。”王文远看她心情不佳,遂连忙转移话题,询问道。
“吃过了。”顾悦曦下意识地摆摆手,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用意,而后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文远你觉得,伊斯迈尔苏丹对德里王的态度,是不是转变得有点快了。”
“是有点,我想大概是苏丹认为抱住德里王国的大腿,会让他在南亚东北部拥有和哲孟雄叫板的实力,亦可避免四国联盟对孟加拉的巨大负担,还能给臣民树立一个爱国的形象,这不是一箭三雕吗?”王文远看她执意钻牛角尖,知道拗不过她,遂哭笑不得地和她细细探讨着南亚的国际关系。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忽然想吃你做的水果沙拉了。”顾悦曦伸展了下酸疼的腰,带着一种请求的语气,低声道。
“好的没问题。”王文远随即应着,并笑着说;“姑娘这里的东西真的挺丰富的,一天吃个两三样,一个月不重复。”
听他这么一说,顾悦曦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心道:如此甚好,那以后这个厨房,就承包给你了。
不大一会儿,五六种水果便被王文远切成造型各异的小块,之后,他将它们均匀地排列好,上边浇上蜂蜜、酸奶,看起来既好看又美味。
“辛苦了。”顾悦曦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瞧着餐盘内五颜六色的“俄罗斯方块”,忍不住小声说着。
“顾姑娘,请慢用。”他似乎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或是听到了,他没想好怎么回复。
舔着嘴角甜甜的蜂蜜和果粒,顾悦曦“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以时间太晚为由,向王文远提出了挽留之意。
谁知他并未提出异议,而是很平静地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顾悦曦觉得他刚才的话有些见外,可又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和她,还不应该走得太近。
“人啊,果真是个充满矛盾的结合体。”她站在卧房的落地窗前,盯着远处广阔的河面,喃喃道。
至于他,则靠在另一间卧室的飘窗上,时而望着无际的夜空,时而摆弄着手中的魔方,好似,心里藏着什么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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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突然而至,它是孟加拉都达卡今年最大的一场雨,亦标志着,南亚东北部雨季的来临。
听着窗外沉闷的雷声和不带停顿的雨声,伊斯迈尔苏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居室,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1995年他的父亲。马哈茂德被德里王巴赫罗姆用长剑击中要害,坠马而亡,1999年他和他的妻子在锡尔赫特被黑衫军太子军团袭击,经过军医抢救,他活了下来,她离开了他。
而今,他却要对哲孟雄议和,向德里王国伸出橄榄枝,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关掉电灯,他辗转反侧,终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拨通了全权特使韦杰亚达的电话。&1t;divid="nett_tip">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