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活得太累。
这一世若一人闲云野鹤地自在度日,也是件极好的事。
一直困扰着她的难题竟迎刃而解,林幼卿只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她移步去了正房东间的闺房,室内被褥、橱柜、桌凳等一应物什俱全,一如有人住着一般。
纵使不会经常在这里过夜,但该置办的物件,她都尽量置办起来。
宁可有了不用,也不能想用时没有。
林幼卿瞥见妆台前搁着的雕花红漆匣子,想起那位姨母送来的东西被她收进来之后还没工夫细瞧过呢。
打开锦盒,随着她把里面的金银玉器一一取出来铺陈在妆台,才觉匣子底部似乎有蹊跷——里面并没想象中的那般深。
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一番,又摸索了半晌,林幼卿心中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原来匣子底部还有个夹层,很不起眼。
这一层,只放了几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取出里面的纸,在她展开抚平折痕之后,定睛一看,最上面的一张赫然印着一百两的字样,并标识着通汇钱庄的印记,这大抵便是她未曾见识过的银票吧!
林幼卿的小心肝儿不由为之一颤。
她镇定地翻过这张,下面还是张一百两的,接着是张一千两的面额,竟有一千二百两之多。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之前,林幼卿带着两丫头整日不辞辛劳地绣着荷包帕子去卖,布料是现成的不算,刨去买针线的钱,一个月也就挣个区区二三百文。
就这,芸香与桂香她们也欢喜的不得了。
若是让她们看到这些银票,不知道将会如何高兴呢?
对于这笔意外之财,林幼卿自然也很开心。
开心之余,她也不免揣测起那位姨母的用意来,还有一向不曾见面,为何忽地就遣了人来接她进京。
这个问题,这几日她倒也不是没寻思过。
林幼卿对那位姨母知之甚少,只隐约从林家婆子们八卦中得知了那么一点,也是一鳞半爪的。
据说,姨母大宋氏是个极有福气的人。
当年以秀才之女的身份嫁给平西侯府的二公子做了续弦,后来嫡长子出了意外,同为嫡子的二公子便袭了爵,于是大宋氏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侯夫人。
又因前头那位夫人只留下一个嫡女,故此大宋氏所诞下的公子,理所当然就成了下一任侯府的继承人。
又听说平西侯府太夫人仿佛去年没了,现今侯府由这位姨母当家。
或许正是由此行事就少了些顾忌,像接侄女去侯府小住这样以前不方便提的事,如今也能成行了。
除此,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同样,对那位姨母赠予这数额不小的银票,林幼卿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明就里就不明就里吧,左右她也没想顶着林家长女的名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