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看了眼之前在前堂一直跟在箫玉身后的柳青青,如今她就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屋内,就示意她把地上的箫玉拉开,
柳青青就劝箫玉起来,可她只敢动动嘴皮子,却不敢靠前来,更别说拉箫玉起来了,因为她心里害怕死人。
谁不怕啊
刚死的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她一个女娃家的胆子本来就小,这能这么近的距离站着没跑已经是表现非凡了,让她进去弯腰去拉箫玉,她可没那胆量。
马掌柜环视了一圈,只得自己走上前来,刚要说话,眼角不经意扫到小姑娘的脸,就看到小姑娘紧闭的眼皮动了一下,马掌柜揉了揉眼睛,接着看到小姑娘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几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马掌柜大声惊叫,“活了,少爷,活了。”
韩清然后面站着的小厮立马斥责马掌柜,“马掌柜说的什么话我们少爷可是身子骨好着呢”
马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脸色一白,对着韩清然就要跪下,被韩清然一个眼神就给瞪的膝盖绷直了,没有人注意到马掌柜的小动作,所有人的视线和精力都被箫玉和死而复生的小姑娘给吸引了去。
箫玉听到马掌柜的惊呼声,也看到了小姑娘醒了过来,身上的力气如同被人抽干了一般,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韩清然也顾不得追究马掌柜的失态,抬起修长的手指就过来给小姑娘把脉。
手搭脉搏只把了一呼一吸的时间,韩清然便惊诧不已,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箫玉,随即把眼睛错开,向后一扬手,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已然明白,赶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铺开了,里面是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看着韩清然专注的施针,箫玉就拉着柳青青悄然走去了前面,马掌柜自然也跟了出来。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韩清然才出来,小姑娘的气色好了不少,被她娘搀扶着慢慢的走在后面,顿时,整个大堂乃至门外的人都沸腾开了。
韩清然走到前面没看到箫玉的身影,连同跟萧玉一起的几个人也不见了,他提笔写了一张方子让伙计抓药熬药,然后就把马掌柜叫到一边问箫玉去了哪里。
“她,走了。”
马掌柜看韩清然本来很兴奋的一张俊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就赶忙小声解释道“她说家里人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呢,还有一大堆的活计要做,在这里耽搁的已经够久了。她只留下一句话,说她从来就不懂医,小姑娘若是能救活,完全就是咱们永安药堂和您的功劳。”
韩清然皱眉,“她家住哪里”
“她没给我说,只强调一点,说反正人又不是她救的,找她也没用,徒增烦恼,还说,你说过的,只要人醒了你就能救,若是你给治死了,就是我多嘴惹出来的祸事,为了您,谁也不敢多说多问啊。”
韩清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还有这种人,自己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替别人做了这许多的事,还救了人,却不求回报,况且,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
“马上派人给我找,一定要找到。”性格一向温润如玉的韩清然此时眸中带着一股狂热和执著,像一团火。
“是。”
“还有,既然她非要把功劳给永安,那就接着,先去做好善后的事宜。”
马掌柜明白他的意思,刚才在后院救人时,除了药堂里的人和箫玉的人,就只有小姑娘和她娘了。
不敢怠慢,他马上下去安排了,这位爷没别的嗜好,唯独对治病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狂热。
韩清然在桌案后坐下,喝了两口茶,强自压下了心底里莫名窜上来的怒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生气,或许他没搞明白一点,明明小姑娘已经没了脉搏和气息,为何经过她的一番折腾后会醒过来,他就带着这些疑问把小姑娘彻底地给救回来了,一出来却得知,人家早已带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跑了。
他看着门口井然有序排队的人,冲门口一招手,就开始接着给病人诊病。
上前来的是位三十多许的妇人,被家里的男人扶着进来,坐到了韩清然的面前。
“名医啊,劳烦给俺家里的婆娘看看,她的身子骨近几年总不见好,家里娃们还小”
男人是个穿着麻衣布鞋的中年汉子,眉眼硬朗干净,个子不高,下巴一圈的青色胡茬,若是箫玉在这里,一定能认得出来,这正是前去葫芦村给她家送过母鸡的李福顺。
韩清然就给妇人把脉,然后抓药,看着好多人都一脸的兴奋,议论纷纷的,李福顺就问身边一起等着抓药的病人,“刚才这里是生什么事了吗”
他来时就看到箫玉几个人坐上驴车走了,因离的远,而且方向正相反,也就没打招呼,但他看清楚了,就是箫玉。上次他一下子把几只鸡都卖了,怀里揣着银两回了家,把经过说了,女人心细,被李陈氏提醒才知道,这是箫玉在暗里帮他呢。
被问及的人就把刚才的事给他说了,说名医是如何如何的厉害,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给救活了。
李福顺吃惊的同时,就看到一个伙计在人群里问有谁看到刚才帮忙救人的姑娘往哪里去了,听他们议论的人,李福顺咋听咋觉得是在说箫玉,他就问了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确定了他们口中说的正是箫玉,这等好事,咋能不让人知道哪。
于是,他就把箫玉的出身,家里大概情况和帮他的事情都说了,众人才知原来这箫姑娘家里这么惨,也有人恍然说,原来她就是那个被自己亲阿婆说成命硬克死亲爹的人啊,还因为啥子男人跳过河水险些没命,镇上的人都传开了,只当是笑谈,好多人都说这耳朵听来的事不能相信,果然是不能相信。
她哪里是命硬,只要有她在,死人都能活下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