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只到他腰部的蘿蔔頭不願意了,他開始叫天喊地的,叫得舒北生生腦瓜子疼,他問:你缺錢?」
豆芽左一個籮筐右一個抱著,顛噠顛噠,嗯著說:「是啊,我爹爹因為太窮,就把我賣給簡老頭,簡老頭其實就是個臭要飯的,他花了好像全部積蓄把我買了,但日後沒個打算,想來無處可去就來投靠你了。」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葉神醫本來在個陌生的地兒隨便救救人,哪裡曉得,人是越救越多,一個人兩雙手忙不過來,便花錢請人一塊幫忙。
所以前些日子,有個老的拖著個小的,看他時兩眼放光活像狗見到了肉包子的興奮。
有些事,舒北覺得坦白比較好,畢竟神醫真的一分積蓄都沒有,他尷尬得腳趾扣地:「可我也沒錢。」
「啊?」
「真沒有。」
對上豆芽震驚三連的表情,舒北艱難擠出個笑容,尋思頗久,「三頓飯應該管夠。」
「我不信。」豆芽不死心。
故作為難,舒北是兩手得背人騰不出來,否則定是要兩手一攤,一副我就這麼窮,你奈我何的囂張樣:
「家裡四壁空空,一桌子三椅子,一張床,連你們睡得地兒都沒有,難道你還在懷疑我框你不成?節儉,行醫,要這麼多錢作甚?不怕盜賊來搶啊?」
言之有理
所有讓人狐疑的點
可豆芽畢竟不過七八歲大的孩童,容易糊弄。
見著豆芽沒再繼續纏著自己,恨不得來個十萬個為什麼,舒北如卸重負般長舒口氣。
卻是在他看不著的地兒,被他背著的人若有似無扯了扯嘴角,但還是能夠勉強從這讓血水給糊住的臉上見到有一絲的動容。
動了動唇,不出聲,像是在說:小的蠢就算了,怎麼這人也是一股子傻勁兒。
礙於出個門沒多久就回來這件事,讓簡歲感到困惑,但當他老人家看見舒北身上背了個重傷的男人,一時啞然不好多說。
草草了事正廳裡面遲遲等候要來治病的金主,豆芽看向那老頭一個個在勸走,往沈淮陽那推去的模樣,心裡頭怪難受的。
就發了一會愣,簡歲就開始說豆芽的不是:「傻小子還愣著幹啥,趕緊給神醫燒水啊,病人待會還要處理傷口,不然失血過多,可要喪命的。」
「知道了,耳朵沒聾。」
說著,一溜煙跑沒了影。
把人背了一路,舒北體力差點透支,最後還是拖著扔在床上,直至那人痛得悶哼出聲,他才反應過來這人沒被痛暈。
腦子估計也是出了岔子,開口就是問對方名字:「叫什麼的。」
那人睜不開眼,估計卵足了勁兒也沒能睜開,放棄了,便去捂靠近心臟的傷口:「單字鈺,打東邊來的。」
「全名。」用石錘磨藥粉的舒北不曾抬眸。
「顧鈺。」
呵,還真是惜字如金。
剁藥拿錘子的手因為不滿,攪得聲音格外的響。
顧鈺動了動耳朵,尋聲抬頭:「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