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難得的誇獎,足以摧毀掉瞿炎所有的不甘與理智,興奮得連周身的溫度都陡然灼熱幾分。
但是這也給他束縛上更緊的枷鎖,讓他更加不敢違背謝雲澤的意願半步,只停留在原地,緊盯著他的身影來來去去。
看他從保溫杯裡面倒水來喝,看他收拾衣服應當是準備洗澡休息,看他打開臥室的房門……
就在門板即將合上的時候,瞿炎突然踏前兩步擋住,然而卻並沒有直接陳述自己的欲望,目光卻是落在他唇瓣,聲音低沉沉的,「不要再咬自己了。」
「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咬我。」
瞿炎有無數種辦法能控制住自己。
「你的身上還留著我的烙印,我可以在烙印上設下禁制,倘若我真的違背了你的意願,或者是以你不喜歡的方式碰到你的話……」
「禁制就會傷到你。」謝雲澤注視著他,「是嗎?」
「當然。」瞿炎的黃金瞳仁炙熱閃動,「而且會讓你滿意。」
怪物們的禁制就沒有不恐怖的,否則纏鬥起來的時候也不會非死即傷,但是這對於瞿炎而言壓根不算什麼,只要靈魂不散就都能癒合。
但是絲毫的傷痕,他都不想要在謝雲澤的身上看到,這會帶給他莫大的痛苦,比他被禁制摧毀無數遍都還要難以承受。
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讓謝雲澤的神經微顫。
他的指尖輕輕蜷縮,明知道自己不能夠心軟,即便已經對於他此時的態度有所改觀,卻不應該再繼續陷進理不清的情緒里。
「……進來吧。」
說完他沒有再看瞿炎,轉身進了房間,卻能夠感受到他愈發熾亮的目光,還有門鎖輕微合上時的響動。
謝雲澤要洗澡休息,瞿炎在外面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焦躁難安,已經在想到底應該寫個什麼樣的禁制,才能夠讓謝雲澤徹底放心。
只是臥室內濃郁的氣息頻繁干擾他的思緒,好幾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迷醉在他的被褥裡面,旋即又沉著臉站起來。
倘若是換成那條狡詐的魚,說不定就連謝雲澤的衣服都會被他放在鼻息間,流露出痴迷又潮紅的神態,但是他不同。
他強行克制著自己,在臥室內反覆踱步,終於等到浴室的門打開,謝雲澤濕著頭髮出來。
有上次的經驗後,謝雲澤最先做的就是吹頭髮,防止有水汽的地方再被白晝流給找到空子,可誰知道炙熱的氣息立馬就席捲到身邊。
「我可以幫你嗎?」瞿炎緊盯著他的髮絲。
他都不需要吹風機,看到謝雲澤沒有拒絕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起他的髮絲,已經很長了,都已經快要過肩頭。
而隨著熱意瀰漫,幾乎只是瞬間,謝雲澤的髮絲便已經乾燥順滑,還帶著暖烘烘的感覺,殘留著餘燼的氣味。
他感覺到瞿炎很捨不得放開,指腹緩慢地森*晚*整*理抽離。
但是最終還是徹底離開跟他的觸碰,垂著腦袋,聲音低低的辨別不清楚情緒,「我知道要寫什麼禁制了。」
「現在我就寫,待會兒別害怕我好嗎?」
「是什麼樣的禁制?」謝雲澤忽的出聲問道。
「是焰咒。」瞿炎的掌心簇然亮起火光,凝視著他解釋,「火是我的力量源泉,如果我失控的話,就會反過來被火吞噬。」
「而究竟如何被吞噬,這取決於我到底有多失控,倘若我真的做到激怒你的程度,那麼這種吞噬就會走向我力量的極端。」
……也就是徹底將他摧毀。
這種東西對瞿炎來說一點都不嚴重,甚至只要想到這是為謝雲澤做,他的眼底便閃過一絲近乎暴戾的偏執。
到現在為止他說過的都在兌現,不僅僅是聽話,還有說能給謝雲澤奉獻上自己的擁有的一切,白晝流那種東西算什麼?即便自己不是獻祭類的本能天賦,但是自己能給的也不會差。
想到這裡,他竟還有種詭異的興奮,就像是方才嗅到謝雲澤濃郁的氣息那般,但是卻更加激發他靈魂深處的顫慄。
「我可以寫到以前烙印的地方嗎?」
瞿炎的目光燎過他的眼睛、他的鎖骨,「烙印的地方會跟你更有連結,當然如果是心臟的話會最好……」好到有點貪得無厭。
「寫吧。」謝雲澤輕輕的答應。
其實從剛剛開始,他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從頭到尾都在無聲觀察著瞿炎的神色,而此時,很顯然易見發現他的眸色陡然亮起來。
而隨著自己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點在自己的眼眸,瞿炎的手指也伸出來,纏繞著絲絲的火焰要覆蓋上去。
有禁制對於謝雲澤當然是最好的。
以後即便是失控,也不用擔心會真的墮落。
從理智上來說,這的確是彼此和平相處的最好辦法,而且除了血液以外也還有另外牽制瞿炎的手段。
但是當餘光掃到他的指節,這才發現他的傷口沒有去癒合,還斑駁地留著早上被自己的血液灼出洞孔的痕跡。
原本他的那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現在卻愈發顯得蘊含著恐怖的能量,傷口暴露出白骨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而當這隻手觸碰到謝雲澤眼皮的時候,突然原本的痕跡滾燙起來。
他的眼前浮現出幻象,是瞿炎自己的火焰不知道怎的,在寫下禁制的瞬間便沿著他的指尖倒卷過去,又變成血液將他的手灼得更加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