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铎面对厉元朗的冷淡态度,倍感压力山大。
可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一刻没离开过,尽管极其不自然。
稳了稳神,许士铎认真说道:“厉省长,我代表百铭电机集团,向您真诚致歉。由于我们决策失误,给您和省委省政府带来麻烦,是我们格局小了。”
“啪”的一下,厉元朗使劲敲击着茶几,愠怒道:“岂止是麻烦,简直就是灾难。”
“许副总,你们想来洛迁省投资,我们欢迎。但前提条件是,不要把我们当成待宰羔羊,想怎样就怎样。”
“洛迁省二十一万平方公里,有山有水,交通便利的地方好多处。你们选哪里不好,偏偏看中别人家的祖坟,仅仅是格局问题吗?是你们集团高层有意为之,故意设置人为障碍,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在洛迁投资办厂。”
“心里不愿意,嘴上又不能反对。谁都清楚,你们的幕后老板是谁。老板话了,你们不得不做,却又不想好好做,更不想让洛迁省白白捡了个便宜。”
“前一阵那场金融大战,想必你许副总应该有印象。假如你们老板输了,百铭电机还能存在吗?你们还能高枕无忧的过好日子吗?”
“就连你们老板,事后回想时,仍旧心有余悸,称那是死里逃生,幸运躲过一劫。”
“我不邀功,但我也不让功。你们老板都认可的事,你们高层却擅自横挡竖拦,从中作梗。”
“洛迁省以及汉林市,出现如此被动局面,你们又假惺惺的赔礼道歉,以为几句对不起就算了。”
“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你,我已经和你们老板通过话了。百铭电机在洛迁投资可以,但集团内部,尤其高层必须进行一次全方位彻查。凡口是心非、三心二意者,务必清除出去,永远离开集团。”
“我猜,你的上司会很快收到该消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
厉元朗看了看表,“我还有事,你请自便。”
纵然厉元朗不下逐客令,许士铎也不会多待一秒钟了。
好嘛,厉元朗说得话太炸裂了。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匆匆走出大楼,许士铎刚钻进车里,就迫不及待的打了个电话出去。
听到对方唉声叹气的声音,许士铎顿感不妙。
一直听对方把话说完,许士铎惊得目瞪口呆,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座椅上。
打完这个电话的四个小时后,许士铎已经乘坐航班,连夜返回总部。
看起来,百铭电机高层的大换血,势在必行。
其实,像十佬这类人,平常不会插手集团内部事务,哪怕高层人事变动,他们都懒得搭理。
年底看一眼年终财报,知道赚了多少钱,以此评估董事长的能力和水平,其他的完全不关心。
然而这一次不同往常。
本来出点是报答厉元朗,兜来转去,恩情没报成,却给人家增添麻烦,还是因为高层擅自决定,认为设置障碍。
好事变坏事,不下定决心收拾集团内部,根本说不过去。
次日上午八点半,厉元朗和王若勋还有田泽等人,乘车赶到汉林市殡仪馆。
省长亲自参加苏常友的遗体告别,一下子提升规格。
汉林市的书记刘信安和平正祥,因各种原因不能前来。
由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率领班子成员,早早在下车处等候。
苏常友亲属,苏家族长和苏狄凡等人也在其中。
中巴车停稳后,厉元朗和众人一一握手打招呼。
轮到族长,这是一位八旬老人。
身体硬朗,反应敏捷。
双手紧紧握住厉元朗的右手,连声说道:“厉省长,我代表苏家族人以及常友家属,对您在常友丧失期间给予的关心和照顾,深表感谢。”
说完,族长带领在场苏家族人,集体向厉元朗深鞠一躬。
厉元朗连忙伸手阻止,并客气说:“老人家,我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苏常友同志是劳模,是全省工人的标杆。可我们对他关心不够,没有很好照顾他的晚年生活。”
“您当得起。”族长有感而,“常友活着的时候,多次念叨您的好,就是在身体不佳状态下,也从没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