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敬爱夫人,与夫人鹣鲽情深,宅内无一妾,下官家那娘子每每提及煞是艳羡,下官这耳根子也就跟着遭殃,早时出门且刚遭罪一通呢!”
这声略微调侃,惹得云知府也发笑了一声。
往时他一个儒生穷小子,上京赶考得遇夫人垂青,他与夫人相惜爱重,夫人因生产姝娘不利,险些就留下了他与姝娘,独自撒手人寰离去,他又怎舍让夫人因他伤心欲绝。
夫人也曾想为他纳一房良妾以续他云家香火,他不允,他宁可收得义子养于他们夫妇膝下,也不愿收个妾碍他夫人的眼,更不愿让夫人心伤。
云知府的笑声之内,皆乃对夫人的爱重之心。
陆同知瞧着,想着他家闹腾的娘子,一时有些明白他娘子为何艳羡了。
“大人,下官此番前来……”
随后,陆同知方同云知府说起他前来正事。
说及欲害云槿姝那些歹人,云知府面上笑意消没,艴然不悦。
在徐老为云槿姝检查后,景琛去府衙牢狱,因云槿姝非要跟随前往,云知府与云夫人无奈,只得让云槿姝随同前去,叮嘱景琛照顾好姝娘。
兄妹两人前往知府衙门,尚未至府衙,狱卒忙慌前来告知,那些人也知自己要抓的是知府女郎,如今反被抓,清楚自己活不了,恐多受皮。肉之苦,遂,夺了狱卒佩刀皆自尽,狱卒一时未察,让歹人得逞着。
得知此事,景琛快速赶去府衙牢狱,陆同知来禀报云知府知晓此事。
“真便宜这些个歹人如此轻松离去,却害姑娘我而今这等难看模样。”
知府衙门,牢狱内,跟来的云槿姝见那些歹人死相,一个个刀抹脖颈,血流一地,混合着牢狱中本就难闻味道,让她胃里头一时翻江倒滚,她强压作呕感,如此愤愤怒言。
胖手中还执拿着小铜镜,在作呕感缓和过来后,又左右瞧瞧自己而今这张陌生的更肉肉多多的圆润脸蛋,脸蛋上还有着疤痕,这要是留下印子……
();() 越瞧着,她心中那个气啊就咕噜咕噜冒出。
哪怕牢狱之内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腐朽味,也难消减她内心的气火。
云槿姝自问她非何轻易可暴跳之人,可今番所发生之事实,而今此等一百六十斤头模样,都乃这些个歹人所造孽,着实是难让她沉着冷静。
“小姝莫气恼,小姝的面容只是擦伤,并不难看,不日便可恢复如初。”
云槿姝的举动,自醒来后铜镜不离手的异常,比起她此时愤愤表情,景琛对这也已有些习惯,一语宽慰,让狱卒将那些歹人的尸首处理了。
“狱内腥气难闻潮气甚重,这些歹人既已伏法,小姝莫多待,免身子再累着,义兄送你回去。”
这些歹人乃上次案件中的漏网之鱼,欲害云槿姝皆乃因上次之案件,今这些歹人皆已自尽,案件也早已勘破,无甚可再查,景琛便与云槿姝回去府中,同云知府禀报详情。
晚霞浮现,艳红卷边,山峦天际之间,一轮斜下夕阳更为金灿绚烂,透照而下的阳晖渲染着层层光晕。
此时。
西巷府另一处他地,一院极为隐蔽屋舍之内,乃一派死气沉沉之感。
“人全处理妥帖了?确保万无一失?”
此一声发问,听起来是一位老者声音,一身黑衣斗篷,看不清样貌。
昏暗屋内也就因闪烁的一盏油灯,才稍稍瞧清楚老者一旁站着另一个人。
“裴爷且宽心,那些人皆已自尽而亡,他们的身份皆乃伪造,绝不会让云知府发觉半点不对,查出端倪。”
一旁站着之人身着也乃黑色斗衣,斗帽遮挡容颜,加之微低垂着头,遂也瞧不清此人样貌,可因着他抱拳动作,斗篷之下衣袂露出一角,乃上等绸缎,绝非贫苦人家能穿起。
除此外,还有一点能瞧见的特征,这个黑衣斗篷人的身形很是富态。
“宽心?哼!”
老者一声沉凝冷哼。
“那日姻缘山后山上老子不管云知府家女郎是否瞧见什么,瞧没瞧清,既被她撞见,就绝不可留此后患。
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须尽快给老子除了她,手脚做干净,老子之事若被官府查知,你也别想安生活着。”
挥袖一把,老者离开。
微躬腰身低垂着头站着的那人这才站直了他的腰身,隔着斗帽瞧着黑衣老者走远,直至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方从鼻间发出一声息,粗沉之声,学着也狠狠挥了下长袖袖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