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完全没有辜负‘郎心似铁’这个词,一个曾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去世的消息并不足以让他失态,唯一的烦恼就是需要想想该怎么处理后续,如果没记错的话,司徒静在水母阴姬面前很受宠。
不过眼前,他还是更想了解上官音身上的秘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司徒静呢?”无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除了我和她,明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上官音此时却忽然变得精明起来,或者说,对自己脱身无望后索性破罐破摔了,“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可我偏偏不告诉你!”
“阿音,我们毕竟做过夫妻,有些手段我是不愿意用在你的身上的。”无花淡淡的威胁着。
上官音打了个冷战,看向无花的目光格外警惕,“难道我告诉了你,你就会放过我吗?无花,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收起你的手段!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无花沉默了。他既有把握能确定上官音确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对她的话也就不是全然的否定了。可因为她而让自己免于早死?无花是不怎么信的,沙漠里那些人的实力自己还不清楚吗?那里没谁有本事让自己早登极乐。
“那么,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吧。”最后,无花说。
上官音以为无花相信了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高兴,理智又泼了一大盆冷谁。无花是谁?连养大他的天峰大师都能亲手毒杀,而自己这个毫无证据的救命之恩就能打动他?
开玩笑呢?
无花又重温了曾经的无力。每次都是这样,自己说动上官音使她的态度开始软化,下一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就会重新变得强硬起来。软磨硬泡,屡试不爽。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明明你那么爱我。”这是无花始终弄不懂,或者说他找到了答案但不愿意相信的问题。“我遇到过其他女子,她们或活泼开朗,或雍容大度,迷恋我如神魂颠倒,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上官音冷哼一声,不说话。
无花继续道,“可你不同,你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但你也始终在防备我。”
“我对你好吗?”上官音有些神经质的笑着。
“如果我和其他女子成亲,她们做的未必如你。”衣食住行,和自己有关的一切都恨不得插手进来。平心而论,上官音不止不差,反而是大大的好,把照顾变成了圈养,直接越过了无花的底线,成功触雷。
“看,你也说别的女子不如我。”上官音看着无花,“可我却不能变得和平常女子一样,以夫为天,失去自我,然后被你利用抛弃。”
“你不能因为还没发生过的事而防备我。”
“不,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上官音痴痴的看着无花,这幅好皮相对她始终有莫大的吸引力。“你听过一句话吗?我爱你,与你无关。”
所以你就让我成为一个木石偶像,来满足你的幻想?这句话无花没有说出口,他低垂着眼睛,手里慢慢的转着佛珠。
所谓自作自受
上官音看着无花,一语不发。无花也没有动,只是默默的垂目转佛珠。
若是平日,上官音是极爱无花此等形态的,可现在,她只觉得不安。让人恐惧的,永远不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无花此时的不表态带来的震慑比任何说出口的威胁都有用。
这不得不让待在侧室里偷听的两人大失所望。
“无趣。”玉笙站起身,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我也该去瞧瞧老酒鬼了。”楚留香跟上,“不知我们今日喝的是什么酒?后劲如此大,比烧刀子还要厉害,实在是未曾见过。”
“那是我买书时无意中发现的酒方,按照方子酿出来的酒。”玉笙有些得意,“入口绵软,后劲无穷,酒量大的人喝上一斤也就不省人事了。”
“想不到你还会酿酒。”楚留香有些惊奇。
“没办法,市面上的酒很少有让人满意的,也只能自力更生了。”玉笙把这当成是一种生活情趣,私下爱好。
“想不到你对酒品的要求这么高?”楚留香有些惊讶。胡铁花那个只要有酒味就算馊水也能喝下的除外,单说楚留香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很挑剔,如果想饮酒,酒楼就能满足他。
“市面上的酒水也能入口,但我要泡的药酒,也只有我亲手酿出来的就才能发挥里面药材的药性。”玉笙不觉得自己挑剔,凡事就算不求最好,也要选最合适的不是吗?
“药酒?”楚留香忽然想起姬冰雁,他和胡铁花第一次去姬府的时候,那个假装腿残无法走路的老姬喝的似乎就是药酒。
“你不知道吗?”玉笙看着楚留香,“姬大哥有很重的风湿骨病,我泡的药酒就是为了他。”
“老姬的风湿很严重吗?”楚留香皱起了眉,难道那不是老姬开的一个玩笑?
“有一阵直接从腿上发作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玉笙想起当时姬冰雁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就一阵恼火,那是他第一次把姬冰雁从头数落到尾,又是火炙又是针灸,膏药贴了一幅又一幅,好不容易才让他重新站起来。为了防止复发,他才开始泡药酒。虽然酒里混了药味味道不是那么好,姬冰雁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时至今日,他的身子骨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了。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待玉笙看过来之后,又笑了起来,“还好老姬有你这个兄弟。”
废话!玉笙莫名其妙,他和姬大哥当然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