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坐下的时候脸上还烫着,攥一攥手,满掌心的冷汗,脚踝的刺痛有所减轻,但还是一阵一阵的翻上来。
梁洁从餐食上抽出空来,瞧她面色郁郁,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商枝端酒杯抿一口:“没什么。”眼神朝主桌瞧过去,果然没有季宴礼的影子。
方才他问出那个问句,她甚至都没过脑子,就嗤笑一声:“如果我不肯呢?”
季宴礼顶了顶腮,指尖微垂,虚点几下空气,口气懒散没什么情绪,却也足够商枝听出警告的口吻:“好,我不强人所难,之前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今后两不相欠。”
商枝认识他不深,但清楚的知道,他说的两不相欠就是永不再见。
季宴礼等了几秒,点点头,推门出去。
那一刻,满心惊慌之下她想的是,果然还是得罪他了,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男人而已,哄哄就好了,何必和他争强斗胜。
眼下这一闹,全都搞砸了。
她又要重新找退路了。
梁洁怀着孩子不多停留,中途就离场了,商枝规规矩矩等到结束。
她远远看着季宴礼的后妈寒暄左右,最后牵着辛疏桐的手,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进了后场。
商枝垂眸嘲弄一笑,是她贪心了,痴人说梦,那样的家庭怎么能肯让她嫁进去,早脱身也好,省得惹一身腥。
她一瘸一拐到地下车库等三三引车来接,倚着柱子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微博上今晚的生图已经一茬接一茬冒出来。
好在她依旧无懈可击,无论是走红毯还是内场里和梁洁谈笑,都美得仿若精灵坠入凡间,明艳若尤物。
她翻着评论,压根没注意脚步声,回神的时候已是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披上肩头,她微怔。
深灰色的大衣很长,几乎盖到地面,覆盖在肌肤之上的是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大概在三年前,她在巴黎亲自为他挑的。
今日两番遇见,再觉得是凑巧就有点装傻充愣的意思了,招呼寒暄已经不顶用,他们大概只能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周颂垂头看她,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润:“你体寒,平日里还是应该多穿点,不然生理期又该……”
“周颂。”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反复回弹循环,又带着一种禁止的威慑感。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商枝叹了口气,转身看他,不着痕迹地,她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抬眸,眼中是疲惫,闪着细碎的光芒,像南非碎钻,美得惊心动魄。
她斟酌了两秒:“周颂,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我知道。”
商枝笑了一息:“我怎么觉得你不知道呢?”她抬手指了指楼上:“刚刚那个场合,那么多媒体,你不管不顾站我身后,怎么着,非得和我整出点绯闻来?”
周颂摇摇头,语气有点急:“不是的,商枝,我,我只是想和你聊一
聊。”
商枝摇摇头:“不用聊,该说的以前都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