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某一瞬间,谢茶觉得这压根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也不像人类看同类的眼神。
更像某种动物,喜欢躲在暗处,忽然被人类强闯了领地,那种锁定闯入者的冰冷眼神。
但这人的眼神转瞬即逝,春夜眨了下眼,像是终于认清了闯入者的身份,只一秒的功夫,又恢复了谢茶熟悉的神态。
他松开谢茶的手腕,懒洋洋地从棺木里坐起来,手肘搭在棺木边缘,托着下巴,对谢茶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不给半夜闯进来的人解蛊。”
谢茶:“……”
顿了顿,春夜又戏谑地补充了一句:“就算你现在把腿借给我也没用……”
谢茶:“!”
嘴巴这么毒,一看就是欠打!
谢茶眼眸微眯,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竹凳朝他砸去。
春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竹凳的另一头:“打架会气血上涌,你也不想情蛊再作吧?”
谢茶冷笑一声:“就算情蛊作我也要先打你一顿!”
两人的手各自抓着竹凳的两头,为了争夺这张竹凳在暗中较劲,很快,下午那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又来了!
脑子开始热。
好像坐在一个火山口上,火山内部的熔浆在不断翻涌,不久后即将喷薄而出。
谢茶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热,而对方像是一座冰山,此时对他充满了吸引力。
他强烈地想要和对面这人贴一贴,蹭一蹭,摸一摸,亲一亲,好像这样才能降温,才能让自己舒服下来,让自己得到解救似的。
开什么玩笑?!
谢茶眼眸微沉,紧攥着竹凳一头,手指都要攥得白了,脸上仍强装着那副大少爷的倨傲神色,并朝春夜扬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敢和我打个赌吗?”
春夜那双浓墨般的眉毛,因为情蛊的缘故微微蹙起,但表情并没有崩坏,仍旧维持着淡定模样:
“赌什么?”
然而一开口,微微不稳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
谢茶察觉到了,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苗王大人,你这就不行了?”
“我不行?”春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谢茶哼笑一声:“如果我这次能压制住情蛊,你就给我解手背上的蛊怎样?”
春夜略一思考,眸子里闪过一丝揶揄:“也不是不可以,但跳河那招不许再用。”
“还有吗?”
“也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见这两个条件谢茶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春夜嘴角勾起一丝散漫的笑意:
“如果你输了呢?”
谢茶挑眉一笑,眉目间带着笃定和骄狂:“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