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了招手,裴怀澈就像见了主人的小狗,撒欢似的,迈着小短腿来到榻边。
“母亲!”
清脆的嗓音里,隐隐含着期盼。
母亲方才说谢谢他哎,若是能再夸奖自己两句,今晚他做梦一定都是欢欣鼓舞的。
“这是我为你绣的赤豆香囊。”
江晚芍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花纹精致无比的香囊,挂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腊八节要到了,母亲愿你永远无病无灾,健康快乐。”
“至于年底国子监的考试,不必太过重视成绩,尽力便可。”
裴怀澈惊得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先是重重点了点头。
眼圈紧跟着便红了,紧紧咬着唇不让泪珠落下。
江晚芍不知道,她说的“尽力便可”四个字,让裴怀澈回去之后,头悬梁锥刺股,日日刻苦。
只因为他想让父亲母亲看看自己的好成绩。
“咳。”
被母子二人隔绝在温馨氛围之外的裴渡,轻咳一声。
“夜深了,若无其他事,别再缠着你母亲。”
裴怀澈懂事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父亲一定是觉得自己妨碍他与母亲相处了。
这是他在学堂同同伴讨论所得的结果。
不过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粘着老婆疼老婆的。
日后他若成了亲,也会像父亲这般,始终对母亲好的。
又想起什么,裴怀澈笑着瞧向江晚芍,一脸表功的模样。
“母亲,方才我去你院中,烧艾草除虫,花了半个时辰呢。”
“这下你可以放心,今夜不会有蚊虫来打搅了。”
江晚芍正摸他毛茸茸发顶的动作一顿。
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澈儿啊,从今日起,我便住在这院子里了。”
裴怀澈的小脸可以用瞬间大惊失色来形容。
“原来是这样,那……明日,我再来除虫。”
“不用了,你父亲这院落素来清净。”
江晚芍又哄了哄做了半个时辰“无用功”的小少年,总算让他欢欣着睡觉去了。
抱月准时将那安神的药送了过来。
她仍旧苦的眼泪汪汪,在裴渡时不时喂口蜜饯的加持下,总算喝完了药。
“好苦,日后能不能不喝了?”
她用金丝帕子轻擦唇角,撒娇似的瞅向裴渡。
“恢复记忆又不急,指不定哪天便自己好了。”
裴渡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语气毫无转圜余地。
“不行。”
江晚芍气呼呼转过小脸,“还是澈儿可爱,不像你,凶巴巴的只会拒绝我。”
裴渡薄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