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儿子不学好去赌,晏父气不打一处来,可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絮絮叨叨的数落。
晏母在楼上挂断电话,细长的高跟踩在刚拖完的楼梯上,险些摔倒,老太太反手给了拖地的赵露一巴掌。
“干嘛借那么多钱?当然是为了生个大胖孙子了!家里有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不去外面找能怎么办?”
赵露脸色一白,新做的美甲紧紧抠进拖布,满脸不可置信瞪着喝多的晏锦程。
晏母没管她的脸色,又走到晏父面前,理所当然道:“儿子打牌当然不用跟你报备,输了就输了,以后他的事儿你少管!”
晏父低头一声不吭,灰溜溜到一边去了。
家中负债累累,晏母骂了一通还觉得不解气,于是准儿媳成了出气筒:“都怪你!先前那婆娘虽然没留下个带把儿的,但在我们家的时候,家里生意一直很好。怎么你一来,我们家就破产?我看,就是你个懒婆娘坏了咱家的风水!”
赵露不敢跟她硬碰硬,低着脑袋内心却在冷笑。心说现在想起那小哑巴的好了?人家在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人家的?与其说是被坏了风水,倒不如说是这些年坏事做尽,遭受的报应!
“喂?谁啊!大晚上的我可没钱”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晏锦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什么?北城纪家!”
晏父止不住好奇:“谁啊儿子?不会又是上门要债的吧?”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被人威胁的怕了。
按往常,晏锦程必然数落一顿他这老子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此刻却一反常态的没计较,一张脸上由悲转喜:“北城纪家待会儿要过来,妈,你赶紧去准备一下!”
“什么?是那个北城最大的财团纪家!?”
十分钟后,七量梦幻劳斯莱斯凭空出现在晏家别墅门口,司机下车开门,七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的男人站成一排,最后一辆略显低调的卡宴打开车门,随之而来的是纪老爷子牵着刚到他大腿的暖暖。
晏母早在十几分钟前,就吩咐家里所有人用最高规格的方式接待,家里一众人,包括保镖和保姆,甚至临时工都被拽出来站到门口。但在晏家人目光落在这一老一小身上时,原本堆积好谄媚假笑的脸骤然僵住——
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当年被扫地出门的小扫把星也站在这里?
晏母扭头冲着晏父,脸色狰狞:“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吗?为什么这兔崽子还能从福利院出来,蹦跶到我们面前添堵?!”
晏父支支吾吾,也像是见了鬼:“我、我怎么知道?当时明明”
话没说完,纪司辰如同看一堆死物,漫不经心开口:“晏总,不管怎么说,纪家从城北到城西,也算是大老远跑一趟,晏家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晏锦程恍然如梦初醒:“是是是,几位快请进,有事咱们屋里谈。”
暖暖看到晏锦程那一刻起,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以往男人的丑恶嘴脸放映电影般,在她眼前一遍遍回放,现在看他披上笑脸,更觉得不舒服,直接躲到了纪老爷子身后。
纪若松拍拍她肩膀,蹲下来耐心十足地询问:“怎么了?暖暖不想进去吗?那外公在外面陪着你好不好?”
暖暖犹豫了几秒,虽然她半步也不想再踏进这个宅子,但为了妈妈的日记本,绝对不能不能临阵脱逃。况且,是她自己要求要来的,逃避不并不能解决问题。
“没事的外公,暖暖刚才只是有点冷,现在好一点啦,我们赶紧进去吧!”
纪墨白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披到小孩身上,叹了口气,小孩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因为营养跟不上,瘦的像个小竹竿,更是比家里那几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同龄孩子矮上一大截。
【小暖宝放心,有我在,这次肯定叫他们落花流水的哇!】
【哇,鸭子先生你回来了呀?】
小暖宝大大的眼睛里藏着惊喜,自从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鸭子先生讲话之后,暖暖就在心里和他悄悄说话,但之前几次鸭子先生都没搭理她,暖暖还有点小失落来着,对此,鸭先生的解释是——
【那是因为师傅没在家,去找女朋友了啦。诶,小家伙你瞧瞧我阔不阔以追到那位靓女呀?】
好吧,还是只花心的鸭子。
暖暖决定跟这不靠谱的家伙冷战三分钟。
那边,晏家人在一声声“外公”中傻了眼,天,难道纪家人脑子都烧坏了吗?认一个来路不明的小扫把星当家人?!只有晏锦程脸色难看,眼珠子来来回回的转。
他这会儿才想起那个被他拐回来、一心攀高枝的疯女人,那女人叫什么来着?纪姝宁纪家?
不!不可能。晏锦程飞速掐灭了自己心中某个荒唐的想法,那女人除了长得漂亮点儿、身材好了点儿,根本没有半点资历和背景,怎么可能和权势滔天的纪家扯上关系?
再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自己上大街上随随便便一捡,对方就是纪家的千金小姐?呵,可笑!那女人要真是贵族出身,总不可能被自己折磨了好几年,也不找自己家里求助吧?
之前还说要找什么战神,疯疯癫癫,不自量力,如今走丢了算她走运,不然自己玩够了,也要等和露露结婚之后,把她送给其他老总拉投资。
“晏总,今天来呢,是找你调查点事儿,仔细看看,认识这人是谁吗?”
纪司辰旁若无人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愣是把那一身匪气演绎得淋漓尽致。话音落,从兜里掏出张照片,那是五年前,纪姝宁失踪前的一张旧照。
晏锦程的皮相不错,加上商圈里呆久了,浸染出一身人模狗样的气质,骗骗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没什么问题,可是到了纪家七个惊为天人的兄弟面前,直接被碾压的毫无悬念,只能沦为宫斗剧里的走狗太监。
纪家走出来的人,单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没有多余的动作,便用气场告诉晏家人,谁才是这里说话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