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周然来之前,薄司寒第一次跟苏语鹿聊了一点关于自己的私事。当时是这个情况,她趁着他在睡觉时,就拿出电脑做教授布置的作业。
正做的出神,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携着那副慵懒冷淡的调子,在她电脑屏幕上戳了戳。
指出了她论文里很多问题。
她就在他指导下,手把手的改,事实上,关于股权并购这种案子,没有实战经验光凭想象,写出来的东西简直没办法看。
好在,她身边有个动不动就能搞垮别人公司的高手。
一堂醍醐灌顶的课程下来,薄司寒嘴唇都白了,还想拿烟。
语鹿把他的手按下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闭上眼睛,她轻轻帮他揉按着太阳穴。
期初,薄司寒泛起警觉敌意,表情变得不善。
苏语鹿没看懂他脸上的戒备,拉着他哀着他听话。
“以前我爸爸每次下班回来,我都会给他按头,他本来睡眠不太好,老失眠,我给他按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语鹿眨了眨眼,话语说的极为软绵。
薄司寒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她摆布。
阳光正好照映在男人生得极好的眉眼间,可能是柔和光晕的问题,衬得他看起来比往常要平易近人几分。
也让语鹿渐渐没有了戒备。
后来,她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自己大学校园里的事,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到自己的父亲苏杰。
那是一个为了正义牺牲的警察,也是她一生中最敬重的人。
“沉重、冷静、勇敢,后来他牺牲后,我知道很多人在嘲笑他傻,人活在这世上不为名利,只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与信仰。但是我却觉得,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值得生命为之粉身碎骨。”
她话音刚落,低头看到薄司寒目光冷冽的凝望着她。
“你看着我干嘛?”
他避开她微笑的脸,顿了顿才说:“有些意外普通家庭的亲子关系这么黏糊。”
苏语鹿立马不开心了。
感情她自己感性了半天,是对牛弹琴,还是自作多情。
也是,她干嘛要对他走心,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股想要分享的冲动,被他一瓢冷水浇灭回去,她再也不肯多说了。
薄司寒也察觉出自己刚才那句话颇有些冒犯,事实上,他只是在回避苏杰这个名字。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她是苏杰的女儿。
苏语鹿这短短几句,已经勾画出他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但他又有些不忍心她被冷落的样子。
半响后,他的声线在语鹿耳朵里清晰起来:“我大部分时候都没有跟父母在一起过,所以很难理解那种崇拜。我爸是个爱赌的纨绔,因为输掉了很多地皮,最后被我爷爷赶了出去。我妈,就是个爱购物的败家娘们,现在在洛杉矶。”
语鹿微怔:“唉?”
薄司寒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前些年我爸还来找过我,他没钱了,来找我要钱,他年轻的时候靠着一副好皮相,还能吃女人饭,后来搞别人家的女人,被人家老公断了命根子,走投无路了,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
“可以了,可以了。”苏语鹿见这人开始抽风,赶紧打住他。
但已经阻止不了他说下去。
“我怎么可能给他钱,这种烂人,只要给了他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我怕他不长记性,还来纠缠我,我直接把叫人把他两只手都打断。”
薄司寒说到狠处,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这比他愤怒狠厉的的样子更为可怖。
这些话就跟能提神一样。
让苏语鹿突然明白,她究竟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他或许有时候真的对她挺好的,他博学,聪明,又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