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二哥……那是真敢拿大理寺的手段往弟弟身上使,谁求情都不管用的主儿啊。
戚韫目光沉沉,语气淡淡:“在想我是不是都听见了?”
“……”戚燎一个哆嗦,咽了咽口水,怯然地上前两步,连忙道,“二哥!我、我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啊!您看看我这脸,还有我身上这伤!我不过是开了两句玩笑而已——”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卡在了咽喉。
戚韫一只手已经揪起了他的领子,几乎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戚燎被勒得脸上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试图挣扎,却在堂兄的动作中一次次失败。
“戚燎,你好大的胆子。”戚韫的眼底毫无波澜,看他犹如看一具尸体,不紧不慢道,“在‘素月分辉’里,干这种事情?”
“二公子——二公子息怒啊!”小厮几乎吓得晕过去,哆哆嗦嗦求情。
仿佛有一记重锤,猛然敲在了戚燎头上,让他的冷汗流了满头,戚韫一松开,他便立刻跪了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二哥……我再也不敢了……”
他怎么就忘了呢?马上就是戚韬的祭日了,这园子……他竟然在戚韬的园子里做这个事儿,戚韫怕不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
一刻钟后。
小厮整个人伏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捂住嘴巴才避免发出声音。
另一边,他尊贵的主子半死不活地瘫倒在石阶上,身体不断抽搐,嘴里含混地发出求饶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我……我错了……饶了我……”
他眼睛一瞪,五脏六肺仿佛都开始翻滚,忍不住俯身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戚韫冷冷地望着他的鬼样子,一脚踢开他试图乞求的手,半蹲下来,幽幽道:“知错了就好,你还要去收拾谁吗?”
“没、没有了!”
戚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也不敢细思,戚韫到底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薛鸣佩收拾自己,只能不断作保。
“今天我就是来这儿吹吹风醒醒酒。我、我什么人也没遇见,这伤——这伤是我自己摔的。”
见了鬼了,他二哥竟然还是护着薛鸣佩的吗?早知道……早知道他绝不敢去招惹她的。
他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打量着戚韫的表情,生怕他哪里不满意。
半晌,戚韫站了起来,瞥了他一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若是戚燎敢再拿这件事作什么妖,对薛鸣佩动手,他会让他用身体好好记清楚。
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戚燎脸上仍然肿起的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小姑娘左右开弓,杀气腾腾的模样。
真凶。
半晌,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戚燎:“……”
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变好的二哥,戚燎目瞪口呆,一脸死意。
你笑个屁啊!
戚韫几个意思?找到机会把自己收拾成这副模样,就这么值得他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