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我大胆的猜测,昙庸医和赵国是在半年前才有所勾结,当然,那只是猜测,资料虽说被人动过手脚,不过上面写的时间点,是半年前入的太医院,我也在其太医和学生们那边证实过,时间没差。”
萧琰顺着萧羽思路往下走:“…他进宫目地是带走舒芯沅,然而舒芯沅一开始就在冷宫,且里外把手严密,除我,以及我亲点太医为她治病之外,没人能进去…”
这么一说……
萧琰摸着下巴想了想,“…记得之前好像也让姓昙的太医给她看过病,我耐性有限,见病情没什么好转,问他情况,和别的太医一样,摇头难治,不到一周我就把他换了,应该就是那几天,姓昙的告诉舒芯沅,他是赵国世子派来带她走的,所以她就轻而易举的信了。”
“事实证明,她信对了”
萧羽:“可是我不明白一点,舒贵妃为何要加害柳太医,好歹人家每天天不亮就进宫为她煎药,还不叫旁人帮忙,深怕错放一粒药子,吃坏了肚子,她怎么忍心害柳太医。”
说完话后,萧羽不忘看一眼柳荀枫,萧琰见状,嗤一声冷笑,“十八弟倒是挺关心柳太医每日行程安排。”
萧羽莫名其妙写在脸上,“三哥,柳太医在江湖上是小有气节的名医,来京城中途才人气爆涨,变身神医。神医入宫,五湖四海都传开了,他作息时间也被太医院的人透了个精光,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怎么三哥只针对我一人。”
萧琰冷冰冰道:“最好是这样。”
萧羽依旧感到莫名不解,又看一眼柳荀枫,柳荀枫眼神暗示他接着往下说,萧羽清了清嗓子,悠悠道:
“…不过她们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逃走,昙庸医又被三哥调走了,带走舒贵妃一事只好一拖再拖,拖到了龙神节那夜,昙庸医按兵不动,而另一帮刺客突然闯入望月楼,那些刺客都是舒贵妃父亲当年旧部,从乔将军那里得知,自从舒家满门抄斩,留下的舒老军师悄然与赵国合作,所以才能有钱有势,在短短几年组建团队,目的是想慢慢想瓦解溃散朝堂内部…,不过还是三哥英明神武,一出钓鱼,把舒家军师背后的团队,彻彻底底一网打尽。”
萧琰懒得瞅马屁精萧羽,接话道:“之后,又因我母后背地里搞鬼,让朔王府丫环当面指证萧恒德行卑劣,好打击或铲除至今还对王位觊觎的人。”
柳荀枫咦一声,萧琰能当着自己和小王爷的面,不遮不掩的讲出他母后背地里算计这事,真的很信任他们吧。
“柳太医。”
突如其来的点名,柳荀枫吓一哆嗦,可能有什么事让自己去做,柳荀枫拂袖起身,双手交叠在前,弯腰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寂静少卿,偌大的室内空灵而幽远的荡漾着清冽干净的低笑声,磁性沙哑,好听极了。
当笑声截止,萧琰才支着太阳穴,闲散地凝着对面人,说:“你现在还是嫌疑人身份,不易做事,先坐下。”
柳荀枫坐回座位。
“我是想告诉你,我只信你,至于十八…,就算我不说,他也已经猜到朔王出事定是我母后指使…”
对柳荀枫说完,又探讨起案子。
“姓昙的就是趁这两天,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疑似朔王叛变之事”上,抓紧时间带走舒芯沅,顺带杀了他讨厌的人…或许这事儿,他是背着赵国人另择双计。”
“另择双计?”柳荀枫醒悟般明亮了漆瞳,“所以赵国人根本不知道锦盒一事,更不知道死了谁,他们本与我无仇,要杀我的人只有昙苇!”
萧羽扭过头,打量着柳荀枫,“柳太医,你和昙庸医什么时候结的仇。”
柳荀枫:“如果我说,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我都以为他死了,你们信吗?”
萧琰:“我信”
萧羽:“鬼信”
柳荀枫呵呵微笑,“对了,那昙太医夫人是谁。”
萧羽两手枕着后脑,向后一靠,瘫在座椅上:“…资料都被人动了手脚,他家乡地址真假不知,已经派人去找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不过我左思右想,妻子应该是假的,他穿衣打扮那么邋遢,有哪个姑娘会愿意跟他受苦,总不能说是你师父为爱屈尊吧。”
柳荀枫脑神经微抽,萧羽又贱兮兮道:“不好意思了,早上你和昙庸医的对话,我听的很清楚。”
一旁的萧琰挑起长眉,“怎么又多个师父,柳太医总是对我藏着掖着,非让我自己去猜、去想、去查,知道你的事还没十八弟多。”话音多少掺了点醋味儿。
柳荀枫像是在安抚他一般,温润如玉的嗓音缓缓笑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导师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陛下也没问我。”
话音刚落,柳荀枫温和的神情悄然冷了几分,意欲愠色:“小王爷莫说笑,昙太医妻子可以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我师傅。”
萧羽:“呦!这么严肃,还不高兴了。”
柳荀枫:“他不过是年纪过百,隐士乡野的老爷子而已。”
原来他师傅是男的,还是个糟老头子。
背地说百岁老人坏话,对长辈不尊,怕是会折寿,萧羽顽劣的表情转为正经:“失言了。”
“对了,三哥,那头骨……”
萧琰无动于衷的坐着,萧羽心道算了,看他这样子,拿到头骨是无望了。百无聊赖的端起自认苦到要死的茶水,灌了一口。
旁侧,柳荀枫其实也想看锦盒里的头骨,想到昙苇看似随性孤僻,他从不会无厘头去做一件事,那头骨主人的身份应当不寻。
短短的几秒欲言又止,萧琰便知道他想说什么,食指曲形勾了勾柳荀枫鼻尖,“小傻瓜,犹豫什么,想看锦盒直接和我说,等着。”
“噗——”
萧羽眼耳瞬间受到外界毛骨悚然的刺激,侧喷了一口茶沫在地上,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怔怔盯着萧琰墨紫色背影消失在古色古香的屏风之后,收敛惊愕,转悠朱瞳回味一会儿,不确定般,迷茫询问:“他刚刚叫你什么?”
柳荀枫冰雪美人般不动声色,好似一塑雕工精美的绝色雕像,面上冷若冰霜,心里平静如水,他颤了颤细长的睫毛,淡然自若地重复萧琰方才对自己的称呼。
“柳太医!”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疑似刚刚的‘小傻瓜’是萧羽自己精神不济,出现幻觉和幻听,还怪不承认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