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咳”了一下道:
“我们乃东京府衙役,你隔壁的刘子立牵涉到一桩谋杀案,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知情不报视同窝藏。”
儒生道:“你不用唬我,我老师乃翰林苏学士,我也已有举人身份。”
举人可以免除赋税、徭役、免缴公粮,还有免罪和抗诉权。
郑豆豆懒得和这种呆头鹅废话,直接问道:“你隔壁住的人是不是刘子立?”
儒生看向别处:“我不与一个像女人的衙役回话。”
郑豆豆真恨不得在他脸上挠上两爪子。
甲一拉了郑豆豆一把,示意她别和这种呆头鹅计较。
随着甲一与儒生的交流,郑豆豆对刘子立的人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刘子立是一个专门诱骗家境富裕女人的卑鄙无耻之徒,他多次带了不同的女人回来。
骗色只在其次,骗财才是最主要的。
儒生看到不少次刘子立送女人出来时,刘子立表示他最近手头紧张,那些女人便会给他银子。
至于这些女人里面有没有梅庭芳,儒生不知道。
甲一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刘子立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亥时正。那时我正在温书,突然隔壁传来很大动静,我便没忍住推开了门看。
只见刘子立背上背着两个包袱,手里还提着一个大提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他看见我没与我招呼,我就也重新关上了门。”
三天前的夜晚是梅庭芳出事的时间,甲一继续问道:“你当时看着他可还正常?”
儒生想了想道:
“我没觉得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实在要说的话就是他的腿没断之前整个人喜欢故作风流,可是腿断了后整个人阴郁了许多。”
郑豆豆又忍不住插话:“那你有没有觉得他那天力气特别大?”
儒生道:
“怎么可能?就他那纵欲过度、不知节制的样子,背上两个包袱就把他压得弯了腰,提那个大提箱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提起。”
“那天他带了兵器吗?”
儒生斜睨郑豆豆一眼,又不回答了。
碰到这么傲娇的人,甲一只好重新问了一遍问题。
儒生道:
“他腰间用布条缠了一圈,我瞧着那个形状是里面藏了硬物,但到底是匕还是其他说不好。”
从儒生那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甲一按儒生说的去找了房东。
房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金戴银尽显富贵,也有着东京商人的泼辣。
她一见到郑豆豆就看出郑豆豆是女人。
“呦,东京府什么时候有女衙役了?”
郑豆豆笑着回了一句:“阿姐不会以为我是假冒的吧?”
“那倒不至于,真要假冒也不会找个女人来假冒。”
郑豆豆奉承了一句:“阿姐真是好眼光!”
两人的对话让儒生目瞪口呆。
原来那个像女人的衙役不是像女人、而是真女人!
被郑豆豆一哄,房东高兴了。
“阿妹有什么想要知道都可以问我,我除了这一座宅子,在马行街上还有一座宅子、七个铺面在出租,许多别人不清楚的事情我都知道。”
见房东这样说,郑豆豆道:“那会不会打扰阿姐?”
“不打扰,我成日也无其他事情,不是和人说家长里短就是打叶子牌。”
“阿姐,这一片的租金不便宜吧?”
“那是自然,我每个月仅租金收入就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