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她惊愕的问:“是你?”
竟然是那天在赵霖手上救下来的少年。
“你没有离开京都?”
少年可怜兮兮的眨了眨自己小鹿般的眼睛,哽咽道:“我无处可去。”
说话间,谢景云已经从地上站起身。
茶水和尘土沾了他一身,额头还被倒下来的桌子砸了个血窟窿,正不停往下流血。
往日清冷矜贵的贵公子,现在宛如一个落魄潦倒的穷酸书生。
虞非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这起骚动引来不少人围观。
谢景云本来想找少年算账,但见到这样的阵仗,他害怕被人认出来继续丢脸,也顾不上出气了,恶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记下他的长相后,以袖捂脸匆匆离开了。
等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少年才局促不安,小心翼翼的问虞非晚:“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虞非晚的眼底漾满笑意:“你做的很好!”
就是力道稍微小了一些,要是能直接撞断谢景云的骨头就好了。虞非晚不无遗憾的想。
少年的手臂已经接好,但腿上的伤还没有养好,走路时还是一瘸一拐的。
虞非晚向他道了谢,准备离开。
“姑娘!”
走没几步,少年冲上来拦住她,红着脸问:“您把我带回去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虞非晚诧异,随即好笑的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
“端茶倒水,洗衣叠被,做饭扫地。。。。。。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说的这些,我府上都有人做。”
半夏在边上认同的点头,心道这些事情要是都让你做了,那还拿我来做什么?
“我。。。。。。”
见他不死心,虞非晚叹息一声,也不隐瞒他,很坦率的说:“当日我会救你,只是因为救你这件事情有利可图。现在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好处,我们算是两清了,你不欠我的,更没必要耗费自己的精力来报答我。”
说完,虞非晚就绕过他离开了。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忐忑不安和卑微讨好尽数散去,只剩下势在必得。
。。。。。。
虞非晚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出城办了点事,天黑后才回城。
为了赶在宵禁前到家,马夫将马车驶进无人的暗巷抄近路。
半夏见虞非晚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忍不住碎碎念:“往后这种事情姑娘交给我去办就好,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这京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万一被人瞧见你去见了她们,岂不是要到皇上跟前去说闲话?”
“皇上虽然宠爱您,可人到底是他下令处死的,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会以为您对他有意见。”
虞非晚揉了揉眉心:“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些话,必须我亲自问才行。父亲的死另有隐情,那个驯马师也是无辜受了牵连,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慰问才行。”
“也就是您菩萨心肠。。。。。。”
“嘘!别说话!”
虞非晚突然捂住她的嘴。
她和半夏换了个位置,将马车帘子撩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悄无声息的往外面看去。
弯月如钩,夜色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