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直视姜正,“况且沙县爆瘟疫一事,在下闻所未闻,又不知姜相你从何说起的奉命行事。”
姜正的视线在权倾和易书身上来回挪动,“的确聪明,先帝没看错人。”
权倾笑了笑,“姜相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姜正吹胡子瞪眼,“哼,老夫认栽。”
他一拍桌子,愤慨的说,“这事说来老夫也是冤枉,不过是碰巧赶上,成了替罪羊。”
“哦,是吗,”权倾眼里流转着促狭,兴致勃勃,“姜相请讲。”
姜正又唉声叹气,娓娓道来,“当年沙县的确爆了瘟疫,但老夫却不是奉命行事,而是回京途中路过沙县,在那稍作歇息,也是因此,才现了沙县不同寻常的地方,以及隐藏的危机。”
易书抿抿唇,“姜相的意思是沙县内有瘟疫预兆,但却没上报朝廷,而是隐瞒下来了。”
“差不多,”姜正边说边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老夫进入沙县,便现城中的百姓面露忧愁,个个是忧心忡忡,于是我便找上了当地的县令,问清了事情缘由。”
说到这,姜正又是一声浓浓的叹息,“那县令告诉老夫,是他们当地的豪绅林家小女疑似感染了瘟疫,可林家是沙县唯一的大户,他们不松口,也没人敢碰林家小女,甚至扬言威胁,若是有人敢走露风声,便要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少门门主便是林家人,林家小女便是其妹妹,”易书说了出来。
姜正点点头,“是的,老夫听此,气上心头,当时便带人赶去了林家,要将感染者火化了,以免瘟疫爆,霍乱整个沙县。”
“所以您杀了林家小女,”易书问出疑惑,“而那门主趁乱逃出。”
“若真那么简单,倒还好办,”姜正头痛欲裂,“待我做好措施,带人进入林府才现,林家早已是人间炼狱,府内的人都已染上了瘟疫,有个别身体弱的,已经是倒地不起,还有寥寥几个宛若行尸走肉。”
易书听此,明白了个大概,“所以姜相是火杀了所有感染者。”
“嗯,”姜正没否认,“当时情况危急,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瘟疫流露出来,整个沙县都完了。”
他猛吸一口气,老脸皱纹横生,“老夫别无他法,只好将林府内的人和尸体一并驱赶到一间屋子里,一并烧了。”
姜正脸上流过惋惜的神色,“只可惜,那林家公子竟然没死,他那妹妹是源头,身上不知为何,都溃烂不堪了,只是看一眼都是触目惊心。”
他一锤大腿,“可惜了,他没死,反倒化作少门门主回来报复老夫,当年老夫怕留有隐患,便将整个林府都烧的干干净净,更是让医师大夫挨个给沙县百姓检查身体,确定无碍,没有隐患后,才放心离开的。”
姜正一脸阴郁,“只是老夫没想到那林家公子竟然对老夫怀恨在心,去做了杀手,还登上了门主之位。”
权倾三人心里波澜起伏,一时哑口无言,此事,他们亦不知谁对谁错。
姜正的方法残忍却保险,林家公子失亲但极端,谁都是无辜又可怜的人。
半晌,易书追问,“姜相后来是怎么现那少门门主便是林家公子的。”
姜正眉头紧锁,他捏捏眉心,“三年前,老夫意外收到一封信,一把飞刀插着信纸钉到了老夫书房的案桌上,信上说‘姜宰相,许久未见,游戏开始了,’信的落款是单单一个林字。”
他道,“当时老夫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便浮上心头,果不其然,自从收到这封信后,老夫的人开始出事了,我让人去查,只得知是少门的人,再联合那一个林字,许多事情便想明白了。”
权倾示意姜正喝口茶,润润喉。
姜正没拒绝,端起茶水,大口喝了两口。
他擦擦嘴,又道,“不可否认,当年林家一事,老夫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再加之是私人恩怨,老夫也怕事情闹大,会对自己有所不利,便压了下来,再加上所杀之人,无关紧要,就没太在意。”
姜正说到这,忽然哀伤起来,“只是老夫没想到,他会对老夫的孙女出手,索性他没有得手。”
他道,“这三年来,他断断续续杀了老夫好几个人,老夫也在暗中调查,回了他几份礼,我们便纠缠了三年,直到这次秋猎,才彻底爆出来,老夫有预感,他打算鱼死网破了,这才不得已前来,请求你们两个的帮忙。”
姜正说的言真意切,一时让人摸不清他有几分真情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