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乐接过袋子吃起来,不再说话,一边吃一边静静看着陈熙,周围只剩下雨落入湖中的声音。
“你看我干嘛。”
“就是很难想象你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选择自……自我结果。”
两人的谈话里,陈熙会开玩笑,会像个普通女孩耍性子,加上脸上偶尔的笑容,安知乐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自杀。
“……”陈熙站了起来,朝安知乐走过去。
“你……你想干嘛?”
“不给你吃了!”陈熙伸手想抢过安知乐手中的面包片,结果安知乐直接将手中的大半片塞进嘴里。
“你!”
陈熙被安知乐鼓鼓的样子气笑了,心中默默催动了【恐惧之种】,安知乐内脏上的藤蔓骤然收缩,但只是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看到安知乐被呛到,陈熙右手扶着亭柱,左手捂着胸口大声笑着。
雨声掩盖不住少女的笑声,安知乐看陈熙笑到跟个孩子一样,也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
笑了一会儿,陈熙用手抹了抹眼角说道:“知道么,其实我刚觉醒【恐惧妖灵】的时候并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只是现自己可以感知别人的恐惧。
我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害怕,为自己与他人不同感到害怕,经常有人因为我的眼睛嘲笑我是瞎子,我害怕他们再给我添上一个怪物的标签。
有一天,他们改编了音乐课上听的歌,歌词里全是对我的嘲笑,对我眼睛的嘲笑,他们在我头上套纸袋我可以忍,毕竟我看不见,可嘈杂的歌声,讽刺的歌词……
我实在受不了,回家后用裁笔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随着失血过多,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也是第一次了解【噬恐】的全貌。
对死亡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激了【噬恐】,长期积累的恐惧为我止住了伤口的血,但这并不是最让我激动的,最让我激动的是随着进入噬恐状态,我的眼睛能看见了!
我欣喜若狂,看着房间中的一切,夕阳照进房间的昏黄,窗边肆意生长的绿萝,木雕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正在我享受这份喜悦的时候,母亲打开了门,我刚想告诉母亲我能看见了,可还没等开口,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粗糙的手落在我的脸上,她看到地上带血的裁笔刀,和我手腕上凝固的血迹,近乎咆哮的喊道。
你疯了,你死了你要妈怎么办,你要妈怎么活……
随着她再次抬起手,噬恐状态解除了,我又看不见了,可她抬起的手没有落下,两只手抱住我痛哭,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那以后我慢慢积累人们产生的恐惧,等到积累的差不多了,就再加上我面对死亡的恐惧,虽然只能恢复三四分钟的光明,但对我来说足够了,只是我没有勇气告诉母亲。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他们陷害我结束,在我听到他们从我文具盒中翻出那两百块钱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反驳过,解释过,但除了母亲没有人相信我,老师、同学、邻居、亲戚,他们自以为小声的非议成功压垮了我。
我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这一切,随着窒息感传来,我逐渐失去了意识,虽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却没有第一次时的恐惧。
但我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在棺材里,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两年未曾见面的朋友挖开泥土迎接我的归来,我跟它将过去的自己掩埋。
也就是在那天,我获得【恐惧之种】和【恐惧随从】,双眼完全恢复,我在自己的墓前誓,要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