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拉近,一张起了无数疙瘩的脸转了过来。
“滴答滴答!”
他们同时推开窗,看向不远处的江面,一艘高大的客船从浓雾中慢慢驶了出来。
“晚了多久?”
“半小时。”
“半小时吗?”
“师尊,您?”鬼老二看着疙瘩面男子,一脸担忧。
“去见见你那个小徒弟,跟在他身边那么久,都快忘了根了。”沙哑的声音跟着长衫拖地出的摩擦声形成了一个巧妙的独奏。
“是。”鬼老二大气不敢出跟在身后走着。
他们下去到一楼,然后从奇花异草的厅堂里的一个水池下到了地下,
“夜二,你知道有几个人走出过这里吗?”
“一个也没有。”
鬼老二看着漆黑的数个房间。一盏盏长明灯照着。每个房间的外围是钨钢立的柱子,细密且带着钩子,闪烁着寒光。有些房间还有森森白骨堆在角落,显得诡异阴森。
这里,他不止一次来,每次来,他的后背都是寒意。
他自然不是害怕,毕竟这里的有些白骨与他有着直接关系。
这里的温度白天温度极低,夜晚的温度却极高。
“你说那孩子还活着吗?”师尊经过一排排房间,语气很淡。
鬼老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来到这里的人,没有活口,就算是夜花,也逃脱不了。”
“哼!夜花原本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他失误,也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师尊终于停下脚步,看着一个房间。
守门的人开了房间的门。
“夜花,我是师父。”鬼老二蹲下身把躺在角落里的人拍了拍。
角落里的人此刻不应该叫人,血肉翻飞,脸上全是血迹,看不清样貌。
“……”
夜花只是紧闭着双眼,牙齿打着颤,呢喃絮叨着:“水,水,水……”
“师父去给你弄水。”鬼老二说着就要起身出房间。
“你若要他立即爆亡,大可以让他喝个够。”沙哑的声音从那疙瘩面具之后传来。
鬼老二缓慢走出房间,“您知道,他不一样,为什么?”
“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鬼老二火了。
“夜二,注意你的身份。你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他非死不可吗?”鬼老二垂头下去,声音低了几分。
“不完全是。如果我的宿命能战胜,那么他不用死。我依旧是莱江尊者。”
“他已经来了!”鬼老二浅浅说了一句。
青衫尊者身子明显一僵,“不可能,除了客船,没人能抵达这里。”
“可是,客船的确是晚了半小时。能晚到的,只有在抚远被拦截了,而能拦截的人,只有裴家的人。”鬼老二说道。
“没错!你说的没错。可就算他来了,又如何?我依旧要把他撕裂。”青衫尊者杀意四起。
鬼老二怕他,组织里的人都怕他。莱江的人都怕他。
“黎倾鑫,十黎。咱们终于要见面了!你可能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个双生哥哥吧!一直不知道的人永远没有一直知道的人痛苦。”青衫尊者笑得恣意张狂。
房间里角落里的夜花,嘟囔道:“黎哥哥,不要来,不要来……”
黎倾鑫此刻正在一栋酒楼里歇息。他半倚靠在床头的木柱上。四面的床罩让他想起了上鞍村,外婆那个时候,总是把床罩给他压得严严实实的,以防蚊虫飞进去晚上睡不到好觉。
外公外婆走了一年了,他不觉双眼湿润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
“悦哥!”
“一切顺利吗?”
“嗯,我们到了。戏台子搭好就该唱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