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自提到‘温时良’后就开始变得古怪。
江上影脸色阴沉,谢枝不知是在呆还是干什么也神游天外,贺玉之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整个场面就靠卫岚撑着。
她一张嘴也说不出那么多话,再加上几人连个反应也不给她,她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没过多久就拉上贺玉之走了。
临走时,她还问谢枝要不要再留一会儿。
谢枝不想和卫岚他们一道走,便点了点头。
估摸着二人走远了,她才起身打算离开。
“谢枝。”江上影忽然叫住她,“你明日还来吗?”
“我……”
谢枝刚欲开口,就听帐外传来谢昭的声音,“生生!”
冷不丁听到谢昭的声音,谢枝顿时心虚,第一反应是木棉出卖自己,但转念一想就算木棉替她遮掩肯定也骗不过谢昭。
“生生,出来!”谢昭又喊了一声,语气已经不大好了。
谢枝已经想象出了自己兄长那副暴躁的模样,心里抖了抖,离开的脚步都比刚才要慌乱许多。
“谢枝。”没等到回答,江上影半撑起身,也不顾身上的伤有多重,作势就要从床上起来。
帐里帐外隔着屏风,谢枝也没现江上影的动作,听江上影叫她,就头也不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若是有时间的话会过来的。”
她掀帐而出,果不其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红缨枪大刀阔斧站在帐前的谢昭,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满脸怨气样。
见她出来,谢昭没好气地哼了声。
谢枝惯会看眼色,见势不对,乖乖叫了声,“阿兄。”
谢昭冷哼,不应她。
“……”自知理亏的谢枝不敢说话,只能默默走到谢昭身边。
本以为只有谢昭一人,等谢枝完整出了营帐,她才注意到方转过身,站在谢昭侧后方的温时良。
阔别多日,被当朝太傅收为门生的温时良早已不是当初那副清贫书生样,而是着一身简简单单的青色长衫,腰间坠着一枚玉坠,头用一根桃木簪束起,衣服虽不是上乘的布料,却一丝褶皱也无,头顶的束也束得工工整整。
站在谢昭身旁,与谢昭那随性慵懒的模样不同,他站着,就如同一根笔直的青松,长身玉立,端方文雅。
乍一见到人,谢枝还未反应得及,神情微微愣了一下。
等温时良开口叫她,她方才回神同他打招呼。
“谢枝。”温时良笑得温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枝尴尬笑笑,算上阿芽那段,其实也才五天不到的时间没见而已。
见不得有人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觊觎他妹妹,谢昭都没给两人好脸色,把谢枝拉朝前了一步,独留温时良跟在身后,“走了。”
但温时良也不是个傻的,他心里门清,知道谢家对谢枝和江上影这门亲事有诸多不满,不然谢昭不会明知道他对谢枝的心思还同意捎带他来江上影的帐前寻谢枝。
他脚步加快,跟上谢枝,同她并排走着,微微侧头和她说着话。
“谢枝,你左臂的伤可好些了?这些日子还有疼么?”
“还好,不疼了。”有谢昭在身边,谢枝说话拘谨了不少。
“那便好……”
看着温时良跟上来,谢昭无语了一瞬。
不过总归他看温时良比看江上影顺眼多了,所以虽然不满,但他并未开口说什么。
只不过,在两人说话时,他时不时插上几句,随时提醒二人,他还在,不要太过分。
一边是戎装的将军,一边是长衫的书生,谢枝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要回这个的话,一会儿要回另外一个人的话,头和嘴都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