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偏殿和主殿之间,隔得并不远。
楚鸢故意换得很慢,她得给馨婕妤多一点时间,方才馨婕妤的想法,都经由“读心符”让她知道了。
这个读心符后来楚鸢看过说明书,持续效果三个月,所以这段时间馨婕妤想些什么,楚鸢都知道。
一个月的不闻不问,馨婕妤已经急了。
人一急,就容易冲动犯事。
楚鸢觉得自己还挺善良的,这不就送上门给她机会了吗?
“咚咚”,房门被敲响。
楚鸢整理了一下头,白玉无瑕的脸蛋儿怎么看都给人纯澈无害的感觉。
打开门,见是馨婕妤,还很吃惊,“妹妹不是应该在正殿陪着皇上吗,怎么有空过来?”
“人有三急,我顺道来看看姐姐衣服换好了吗。”馨婕妤说着,人已经踏进殿中。
她身后只紫草一个宫女,四周其他宫人,都已经不见了影子。
楚鸢假装没有察觉,站在原地,任由馨婕妤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馨婕妤的目光幽沉沉的,像一条蛇,明明笑着,却让人遍体生寒的阴冷。
紫草最怕这种时候的馨婕妤了,她本能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视线轻抬,却现不远处的莹婕妤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灵动的浅笑。
紫草愣神间,馨婕妤突然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对着楚鸢不可置信的伸出手,“鸢姐姐……你……你为什么要推我……你明知道我怀着孩子……”
楚鸢,“……”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紫草反应过来大喊来人,同时馨婕妤的双腿间红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蜿蜒流淌。
这都是事先早就安排好的,不一会儿,便有七八个宫人从犄角旮旯冒出,尖叫的尖叫,慌跑的慌跑,看似场面混乱毫无章法,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
自然魏献帝也被慌张的宫人们吸引到了事现场。
此时,馨婕妤还半躺在血泊里,太医没来,根本无人敢动她。
一看见魏献帝出现,馨婕妤越哭声凄惨,撕心裂肺宛如被挖了心头肉,“皇上……皇上都怪臣妾无能……是臣妾没护好和皇上的孩子……”
她双手撑在地上,染了血,此刻朝着魏献帝摇摇伸出,触目惊心的一片红,特别刺人眼球。
相反,楚鸢则是安静呆立一旁,错愕的看着这一切。
魏献帝面色凝住,根本来不及问什么,怒吼一声,“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回皇上,已经派人去催了!”紫草擦着泪道。
魏献帝眉头蹙成一个川字,面前的情形让他觉得眼熟。
当年,芳昭仪怀孕都六个月了,按理说怎么也不会滑胎,可就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行了,孩子最终引产下来是个皇子,他不解了许久,也痛苦了许久。
还以为是后宫哪个作死下的手,后来一通彻查,并无幕后黑手。
或者说,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后宫勾心斗角向来厉害,几乎每一个妃嫔,估计都不想除己之外的人生下孩子,但没找到证据,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太医便说,是孩子先天不足,即便靠着药物维持到了六个月,也依旧无力回天,而且这种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肯定也健康长寿不了。
这话就差直接说他根儿有问题了!
这么多年过去,魏献帝一直都不愿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他才避着不见芳昭仪,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答案。
哪怕查出点东西,杀几个人泄愤,也比承认自己不行好啊!
“再去催!一盏茶之内朕见不到人,就让他们不用来了,回家去把脖子洗干净了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