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已近零点,可是看那样子,众人谁也没有一丝的睡意。
方正去了王天利的展厅,挑选作品了。
鲁顺手上拿着那块帝王绿翡翠,如痴如醉。
而王天利倒是镇定得多,他从方正手里抢得绿翡,主要是帮儿子王凯买的,这块绿翡加工成成品饰,着实有得赚了。
这么一闹腾,秦风也就打算回自己的手工坊了,看来方正是没有心情和自己再彻夜长谈了。
此时的肖静,看向秦风的眼神也变得慈爱了甚多,看来女儿的眼神还是够毒的,这小伙子实在是行大运之人。
几千万的身家,一般的生意人打拼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赚到,而秦风不到一天就赚到了。
方正和王天利都说秦风是大富大贵大运之人,此言不虚了!自己的女儿能和他在一起,想必也不会差了。
鲁顺的老婆逗问肖羽寒,她爸爸把帝王绿买给她哥哥王凯,她不觉得偏心吗?
肖羽寒扬了扬左手腕上戴着的“子刚玉”手镯,笑着说:
“老爸可给我买了这个啊!”
说完这句话,肖羽寒脸上绯红一片,投向秦风的目光尽是含情脉脉。
就在秦风起身告辞的时候,肖羽寒的手机响了,有些诧异的表情接了电话,只听了两句,就把手机递给了秦风。
“秦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儿童福利院的朱院长……”
朱院长在电话里告诉秦风,那个名字叫海洋的小男孩儿已经病重两天了。
他在医院的墙壁上画了一个长的男人,并且不停的拿手比划着画像,朱院长一时不明白海洋的所指,在护士的提醒下,想到很可能是海洋想见所画之人。
医生说海洋恐怕挺不了两天了,所以即使画上之人不是秦风,也算是有缘见孩子一面吧。
肖羽寒急急忙忙紧随秦风而去。
到了海洋的病房,这是一个单人间。
一见到二人,朱院长倒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因为不单是秦风一次就给儿童福利院捐了十万块钱的物品,肖羽寒这几年捐的财物也有几十万之多了。
海洋静静的仰躺在床上,左手上正打着点滴。他闭着眼睛,胸口微微的一起一伏,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洁净的白纸。
第一次见到海洋头顶笼罩着的蓝色光晕已经看不到了,秦风不知道那光圈儿代表着什么。不过他确信会和海洋的生命体征有关联。蓝色光圈儿消失了,是不是他的生命就到了尽头?
“你们二位请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想单独和海洋待一会儿。”
对秦风的请求,两个人心里感觉到有一点儿奇怪,这个孩子在生命垂危之际,最想见到的人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秦风。
肖羽寒特意留心了一下床头白墙上,画着一个长披肩的男人头像,虽是简单的笔触勾勒而出,倒真有了两分秦风洒脱、不羁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对秦风多了一份神秘的感觉。
等两人出了病房,秦风急忙到了病床前,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握住了海洋露在白棉单外面的手,就像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海洋,我是秦风,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来看你。”
秦风在海洋的耳边轻轻说道。
心里不免自责,和这孩子一别之后,竟然没有再来看望他。
说到底,秦风还是有一丝不想再和这孩子接触的机会,不想再一次听到那些天马行空的对话,那些对话使秦风越觉得心里面有些惶恐,惶恐什么?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海洋,双眼轻轻的睁开了一下,随即又合上了,连转过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秦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还好,终于见到你了!你能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是的,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尽全力去办。”
“好吧,因为也许只有你能做到,我快不行了……”
秦风明显感觉到海洋传出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
“你把我左手里的贝壳手链拿过来……”
秦风闻言照做,就见海洋的左手心里攥着一串说不上名字的白色贝壳串成的手链,贝壳的形状都是类似于不规则小圆柱型,表面上带有螺旋状的纹路。
海洋费力的把手链放在床上,把右手放在了秦风的左掌里,他的手越的冰冷。
忽然,秦风就感觉掌心传过一阵痛楚,低头一看,原来是海洋用自己的指甲猛一下在秦风的掌心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就流了出来。
“把手链拿起来,握在掌心,让它沾上你的血!快点儿!”
海洋很是急切的出声音。
秦风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照做。
手链一到了掌心,掌心上的鲜血立刻就浸入了贝壳之中,转瞬不见,而掌心上的那道伤口转眼间也愈合了。
“手链和我有渊源,现在我给它找到了新主人,它上面流有我们两个人的血,你好好珍惜它吧,它会带给你好运的!我死之后,你把我放进一面水里,我的身体会在水里消失掉,会生成一块冰,在明年的八月中秋月圆之夜,带着它到南海的离人岛,送我回家……我会感激你……”
海洋的声音已经没有了,顿时,病房内监测海洋心电情况的仪器出了刺耳的响声……
手链新主人、冰块、明年八月中秋月圆之夜、南海离心岛、回家……
此时的秦风,比之前收到六千多万巨款还要惊诧万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肖羽寒和朱院长忙着处理海洋的后事。
她看着秦风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长椅上不声不响,也就没有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