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点头应允,同时用手势询问齐己是否真的认识圣光。在他的记忆中,他并不记得与圣光有过交集,尽管师父曾提及过一个曾抱过他的兄弟,名叫仇过之,却未曾提及圣光是和尚的身份。
齐己见钟逸如此询问,心情愉悦,微笑着解释:“你不记得圣光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十多年前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自然不会记得圣光他们。圣光他们几个以前经常抱你,逗你玩,确实与你相识。”
钟逸听齐己如此说,心中涌起一股亲近之情,他紧握圣光的手,仔细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兄弟,虽然手语纷乱,圣光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那份亲近之意已不言而喻。
“好啦,记住圣光就好,以后无人时,你可以找他玩耍,但切莫暴露了自己。对了,圣光,他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
“师兄他们已经离开少林寺,各自寻找安身立命之所。据我所知,他们都已经回到湖广,在南平谋生,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地。”
“这就好,这就好!我一直在为他们担心,他们有了安身之处,我也算对得起他们已故的父母了。”
三人交谈片刻后,圣光说明他是来为齐己师徒处理杂务的,以后无论什么杂事,都由七派在山上的弟子轮流为齐己师徒服务,每十天换一个人,而第一个十天就由圣光来负责。齐己听后,并未多言,毕竟经过多年的历练,他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各种事务,有没有圣光等人的帮助,对他来说已不是那么重要。
随着太阳升至树梢,悟戒大师带领七派的弟子来见齐己,目的是让齐己对他们有所了解,以便将来能够因材施教。
少林寺的弟子正是圣光,悟戒大师知道圣光是齐己的弟子,因此没有特别介绍,只介绍了青城派、峨眉派、衡山派、泰山派、黄山派和华山派的弟子。
青城派的弟子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名叫程飞,二十出头,身着蓝色绣虎公子长衫,腰佩铁鞘长剑,剑鞘上镶嵌着红宝石,显得格外不凡。他表情沉稳,知礼仪,武功修为不俗,至少剑法已显露出几分高深。
峨眉派的弟子名叫将今,二十多岁,身材瘦削,脸型瘦长,鼻梁高挺,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他的一口暴牙也让人觉得他相貌平平,但“瘦”字却与他最为贴切。
衡山派的弟子是一位绝色美女,名叫杜玉烟,十六七岁。悟戒大师介绍她时,所有年轻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她身上,她原本沉着的表情也变得怒目圆睁,若非悟戒大师及时介绍,她几乎要对那些年轻人出手。她身着白锦绣玫瑰紧身武装,曲线柔和而不夸张,一双大而水灵的眼睛,美丽而充满灵气,让人一见难忘。她自然也是俗家弟子,若出家,衡山派将失去一位宝贵的弟子。
华山派的弟子是花一生,二十多岁,一身公子哥儿打扮,身材高挺,自信而骄傲。他的肌肉线条说明他在外功方面下了苦功,即便一身公子打扮,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实力。他的佩剑上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彰显了他的身份。
泰山派的弟子是付仙,十五六岁,长相平凡,与杜玉烟相比,她显得不服气。尽管在场的男弟子没有一个将目光投向她,她仍努力通过一身黑色劲装来展现自己的身段,希望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可惜,在杜玉烟的光芒下,她难以引起注意。她是泰山派掌门西缘大师的亲传弟子。
最后是黄山派的弟子林中水,年纪与付仙相仿,身材健壮,脸庞平实,但沉着的表情显示出他能代表黄山派来到这里深造,绝非偶然。他的打扮朴素,一身蓝色劲装,白绑腿,头上扎着冲天髻,更显游侠风范。
悟戒大师介绍完七派弟子后,让他们向齐己行礼,然后告诉齐己:“施主今天开始给他们上课,但只有一个时辰。此后每天都是一个时辰。他们来不来由他们自己决定,施主只管讲课,不必理会他们。施主的课不进行考核,只是让他们通过施主的儒学讲解激发智慧,看他们能从中领悟到什么,这也是考验他们悟性的好机会。”
“大师……”齐己看着悟戒大师在七派弟子面前说出这番话,心中有些不解。如果事情真如悟戒大师所言,那么他似乎没有必要上山来。
“施主无需多问,这是老衲与各派长老商议好的事情。实际上,他们未来能否进步,全在他们自己,施主不必过于操心。老衲原本也有与施主相同的顾虑,但听过各派长老的见解后,老衲已经明白,一个人的成功主要还是靠自己。如果一个人自己都不珍视自己的人生,别人又何必为他铺就成功之路呢?”
齐己听了这番话,再看看七派弟子,他们脸上都显露出沉思的神情,他便知道悟戒大师是有意让他们听到这些话,于是他便不再多言。
“你们已经听老衲把话向齐施主说清楚了,你们自己如何选择,全看你们自己。老衲请齐施主来给你们讲授儒学,至于这是否真的有用,老衲也不得而知。但据老衲所知,以往在武学上有所成就的人,大都对儒释道三教之学有所涉猎。如果一个人只专注于佛学、道学或儒学中的一门,老衲还未听说过有谁的修为达到极高的境界,最多与老衲相仿。这或许也是各派势力衰微,圣剑门得以崛起的根本原因。当然,你们也许会说圣剑门似乎并不学习儒学或佛学,他们只专注于道学,这虽是事实,但据老衲多年来的观察,圣剑门对儒学似乎也颇有研究,已经将儒学与道学融会贯通,这可能是圣剑门武学高于我们各派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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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长老,齐先生将教授我们什么?”峨眉派弟子率先提出了在场七位年轻人都想问的问题。
“老衲也不清楚,这全由齐施主自行决定。你们能决定的是是否愿意听齐施主的课。不过,老衲在邀请齐施主来时,已经向齐施主说明了一个大致的范围,这是各派长老共同商议决定的。”
“回长老,弟子似乎未曾听长老提及此事。”青城派弟子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长老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我们同样不清楚。”华山派弟子带着讥讽的语气说。
“花太岁,我姓程的可不把你放在眼里,请你以后不要针对我姓程的。”青城派弟子程飞回应道。
“阿弥陀佛,你们可以进去坐好了。”悟戒大师平静地说。
几位青年听悟戒大师如此说,便不再争执,相互对视一眼后,便一同走进了学堂。
齐己看到七派弟子的这番情景,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吵吵闹闹,与七派长老之间的矛盾相比,他们的争执显得微不足道。如果有人能引导他们像兄弟一样相处,或许并非难事。但要让七派长老合作,那可就难上加难了。齐己想到这里,正打算进去与七位年轻人好好谈谈,在未来的课程中给予他们一些指导,或许能促使七派弟子团结起来,这对武林来说将是一件大好事。
“施主请稍等,让他们去吵闹一番。各派长老今天也会来听施主的课,以后是否来听,由他们自行决定。”
“既然如此,齐某今天是否先不讲课,而是讲一些儒学与佛学、儒学与道学之间的关系?”
齐己听悟戒大师这样说,不由自主地深思起来。为了在七派长老和弟子心中树立自己的地位,为了弟子钟逸,他必须让七派的弟子和长老对他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否则,他在山上不过是一个闲人,来与不来并无区别,这对身为前唐大儒、大诗人的他来说,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也许不来比来还要好一些。要在这些武林高人面前树立威信,让他们认识到他的学识,他就必须另想办法,绝不能像对待山下学馆里的孩子一样,一定要让七派的长老和弟子重视他的课,愿意听他的课,他的课对他们的武学增长有所帮助,否则他上山讲课就是失败。这一点齐己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了。而且,这件事齐己已经考虑了不止一天,自从悟戒大师到学馆里邀请他上山讲课,齐己就已经开始思考,已经定下了计划,总之要让各派的人听了他的课有所帮助才行。现在听悟戒大师这样说,他更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征服七派的长老和弟子,让他们重视他齐己,他齐己才能在这山上让各派长老和弟子真正当成先生。
悟戒大师自然不清楚齐己心中的想法,他邀请齐己上山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齐己给各派的长老和弟子讲授儒学,帮助他们在各派武功修为上有所突破。因此,悟戒大师听了齐己的话,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那就全凭施主了,总之以后关于讲课的事,一切由施主决定,老衲和各派长老、弟子都不会干涉施主。不过,老衲个人认为,施主还是先讲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内容,以便让他们对施主的课产生更多兴趣,多学习一些儒学,这对他们的修为有益。”
“齐某明白了。”齐己颔首表示理解。
不久,七派长老陆续到来,他们各自行礼后,未发一言,便走进学堂内坐下,准备聆听齐己的授课。
悟戒大师并未下到弟子中去,而是让圣光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齐己讲台旁,自己便坐在那里,准备倾听齐己的讲解。
钟逸并未出席听课,他选择去练习少林寺的《易筋经》。
齐己已经胸有成竹,表情显得更加从容。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讲坛,目光扫过在座的各派长老和弟子,微笑着开口:“今日齐某站在这里,本打算深入探讨儒、佛、道三教之间的关系及其异同,但方才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便想先将儒佛道的议题暂放一旁,与大家探讨一下这件事,听听大家对此有何不同的见解。”
齐己原本想观察在座众人是否对他的话题感兴趣,却意外地发现他们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甚至对他讲课前的这番话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因此,为了避免冷场,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微笑着说:“有一家书馆——就像齐某山下的书馆一样,某日上课前,先生想活跃一下课堂气氛,便向学生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有一只离群的羊,它的命运会如何?’所有学生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被狼吃掉。’先生听了学生的回答,点头说:‘可能被狼吃掉。’接着又问:‘那么,有一只没有离群的羊,它的命运又会怎样?’学生的回答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先生听了却认为这些回答都有其道理,至少它们与学生的身份、家庭背景、生活环境、生活经历息息相关,与他们每个人的性格相吻合。在此,我也想请问在座的各位年轻弟子,你们的答案又会是什么呢?”
“且慢。”悟戒大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打断齐己的话,阻止各派弟子回答。
“大师,这个问题有何不妥吗?”齐己面露不悦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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