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下二人衣着打扮看起来皆非富即贵,他过的拮据清贫,几乎是瞬间,他就起了施救讨酬之心。
他上前一步去探二人鼻息,却发现其中一人已无生机,另一人虽看起来伤势吓人,鼻息却反常的绵长有力。
他自是救了生机强力的那人——那个人便是谢昙。
而另外一人……白亦清的记忆逐渐清晰,记忆中那人显然与眼前白瓷般的小公子渐渐重合。
白亦清的心阴沉了下去。
——当时那人明明是无力回天之相,怎如今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白亦清虽是凡人之子,但他不仅不愚笨,脑子反而非常好使,他立刻就察觉出此事蹊跷。
若安又宁只是谢昙身边一个普通的侍卫便也罢了,可眼下他们二人关系暧昧,显然不止如此。
他绝不可能将谢昙相让。
既然安又宁要和他争,也就别怪他不客气。
白亦清眼神灼灼,声音却极轻:“无凭无据,你怎能这么说我呢?”
“此事谢大哥也知晓的,”他垂下眼睫,捂着心口一副无害柔弱之态,“我知晓你也喜欢谢大哥,也曾救过谢大哥,可你知道吗?”
白亦清重新抬起眼睫,十分笃定:“谢大哥亲口说过,只爱我一人。”
他压根就不给本就笨嘴拙舌的安又宁说话的机会,看他在自己的言语刺激下逐渐失态趋向崩溃,轻飘飘道:“我劝你在谢大哥暂且还能容忍你的时候适可而止,主动退回该有的边界之外,如此最后多少还能落个体面。”
“哦,你可能不知道,谢大哥对你黏人的厌烦情绪已不知积攒了多久,每次来我这,都是被你烦的不行了,要不是你曾救过他……”白亦清故意要惹人多想般适时的停了停,才继续娓娓道,“难道你最后真的想和谢大哥撕破脸皮,一拍两散吗?”
“你舍得吗?——不如退而求其次。”
白亦清道:“对你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安又宁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白亦清的话他听懂了。
安又宁一边在宽大的袍袖中毫无意识的用力掰着自己痉挛的手指,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阿昙爱白亦清。
安又宁心悦谢昙多年,却也只敢说喜欢,从不敢谈及“爱”。
爱是什么呢?
安又宁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当他苏醒于春日,第一眼——谢昙便已拥有了他。
他胆怯谨慎,从不敢宣之于口,怕谢昙觉得他的爱意轻浮与廉价,能一直陪伴在谢昙身边,他就已满足。他亦觉得这是从一而终的贯彻了他心中的“爱”。
可谢昙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