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爸不是说,你那个高中男同学找媒婆来家里提亲了吗?我劝你抓住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要一年半载还没嫁出去,村里那些人的嘴我可管不了,到时候你别怪我比你先嫁出去。”
“哟!”韩舒樱稀奇看她:“你那么想嫁人啊,那你嫁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吗?你那个同学我见过,在你们学校门口,每次去找你都能看见他,人家是城里人,还是高中生,年轻又在粮油店工作,哪里不好啊?他看不上我,要看上我,我立马收拾下嫁过去!”
“哎呦呦!”这小姑娘,才多大点,韩舒樱开始对她刮目相看,初见时觉得她牙尖嘴利,后来觉得她傻了吧唧,现在看,相当通透啊,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彷徨,有目标有冲劲,不错不错。
可惜,这是她的目标,却不是自己的,自己的目标另有其人。
韩舒樱浑不在意:“行啊,以后有机会,给你介绍个好的……”
“真的?”韩香娣张大的眼睛。
“真的,比珍珠还真。”
“我还没见过珍珠呢。”
“真可怜。”
“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呵呵,妙!”
逗完了人,头发差不多干了,现在天气冷,她准备先进被子里趴着,起身时摸了下兜,系统奖励的东西还在兜里,她潜意识觉得系统给的东西,来路不明,不能让外人看到,到时说不清楚,所以一直贴身携带。
她手伸进去摸了摸,本来想吃一颗杏干的,这东西不但香甜好吃,吃完唇齿留香,比口腔香水还好用!自带天然果香,三天不消散,她挺喜欢的,但一想刚刷完牙,算了。
但捏袋子的手停住,嗯?
她怎么捏到了五颗?见韩香娣脱衣服钻进被子里,她转身,自然无比地走到窗户处,掀开挂在窗户上的布遮挡自己,装作往外看,实际借着窗外的月光,将巴掌大柔软的牛皮纸袋取出来,往里面望了眼。
真是五颗。
不对啊,她记得应该剩四颗,她吃了一颗。
难道这东西还能像游戏里的道具一样,每天刷新吗?
然后她的手顿住了。
你别说,还真别说。
“姐,你干啥呢,怎么还不睡,妈不让点太久煤油灯,一会见到屋里有光又要骂我们了。”韩香娣已经拆了辫子躺下。
“嗯嗯嗯好。”她边说边在柜子上四处寻找,她记得有纸,应该是高中用的空白本子,寻摸一圈找到后,在光线阴影里背对着韩香娣,从本子上撕下来一张纸,将牛皮小袋子里装的五颗杏干匆忙放进纸里包起来,袋子空了。
想了想又将装米的小布袋取出来,将米悄声倒出进另一张纸,包成两个小纸包放回兜里,这才吹灭了煤油灯,在铺上躺下。
……
李绢关紧门,蹑手蹑脚地回了屋,韩兴昌坐在铺上抽着烟,韩宝在隔间睡着了。
“……灯灭了,睡了。”她脱了鞋坐在铺上。
韩兴昌低声道:“我说多少遍了,让你对老大好一点,你要对她好一点,她能跑吗?”
李绢:“我对她还不好?你出门打听打听,哪个养母做她吃做她穿,还让她上学……”
“你天天不给个好脸儿,亲生的就算了,她现在发现你不是她亲生的妈,她可不就想去找亲妈,再这样下去,她还能认你?”
“不认就不认,我自己有儿有女,用不着她养……”
“你用不着我用!”韩兴昌扯着脖子。
“小声点。”上次就是说话声音大,被这个养女听见了。
“哼,李绢,你忘记老疯头说的话了?当年你五年没下个蛋出来,老疯头算你命中无子,你自己想想,你后来怎么怀上的,你自个不清楚吗。”
“老疯头还说你也没后呢!”李绢道…
当年这边打仗,乱得很,韩兴昌有木匠手艺,听人说鹿城那边有钱人多,好赚钱,他就跑去混饭吃,后来认识同乡李绢,就在鹿城结婚了,当时一个老头快饿死了,他给了口吃的活了过来,两人关系挺好,那老头有门祖传手艺,会看相摸骨算命,是手绝活,绝对不是世面上的骗子,这老头就在韩兴昌干活的那一片讨饭,那时候乱得很,不兴算命那一套了,赚不到钱。
他知道韩兴昌两口子五年没孩子,就说不着急,他会帮忙,虽然韩兴昌两口子命里无子,但可以借他人子嗣,韩兴昌心想这东西还能借?
有一天他在车站蹲活儿,亲眼看到提着金边行李箱的富贵人家小公子和妹妹挤散了,车站人太多了。
老疯头当即指着那个小女孩急声说:“兴昌,快,把她抱回家养,你的子嗣很快就来了。”
“她不但能借你一子,借你一女,还旺你家门,好好养着吧,这小妮是你的贵人,以后你韩家就要靠她发达了。”
韩兴昌当时半信半疑,基于老头催促,才跑过去将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抱了回来,不久后老疯头死了。
他在鹿城也赚了点钱,当时鹿城乱成一团,他带着老婆和养女回了老家,用赚的钱买了地和房子,安顿下来。
后来果真如老疯头所言,他拣到女孩时,李绢就怀上了,早产生了二女,后来又有了儿子,并且自从这个女娃到了他家后,他也一直顺风顺水,大锅饭时期他在后厨帮工,好东西没少攒,饥荒家里也一直有存粮,一家人没饿着过,手里还有一笔小钱,是他木匠手艺赚的,按说手艺活给的少,赚不了多少,但他莫名就能接到大方人家的活,活还不断,给得也多,否则也供不起三个孩子的学费。
他想着按老疯头的话,老大将来肯定有出息,就一直坚持供她上学,如果考上大学,包分配吃上国家粮,那他们全家也能跟着沾光,没想到高考前夕,她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的,不但没考上,还跑他们屋里柜子翻出她小时候戴的一把银锁,那东西卖不了几个钱,被韩兴昌扔在柜子里,差点忘了这东西。
大女儿翻到后,拿了钱和锁跑了。
这是韩兴昌万万没想到的,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安抚住老大,让她知道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但养父母待她也不错,偏偏她这个媳妇儿,明明有副好牌,打得稀烂。
老大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妈,知道不是亲生后,更离心了,这时候还不待人好点挽回好感,还火上浇油,惹怒了韩兴昌。
“兴昌……你就是太封建迷信了,现在不兴那些了,谁说我们无子,我们这不是有一儿一女吗,你别听那疯老头瞎说了。”
“我不管疯老头是不是瞎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给我把你的偏心眼收敛了,至少别让老大看出来,对孩子一视同仁,不能动辄打骂,我瞧着老大就算没考上,也不是没出路的人,女人嫁人那是第二次投胎,老大还有一次机会,到时发达了和娘家时不能同日而语,你要以后还想沾老大的光,你就给我管住嘴,把脸给我笑开花,老大将来好了,我们韩家就好,否则坏了韩家好事,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