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孤现在也不可能纵着你,孤怕你哭。”男人一本正经道。
漠北人体型雄悍,她还比一般南梁女子赢弱,拓跋晋目光暗了暗,转动手上的扳指,等进入漠北,先拿玉髓给她适用适用,再圆房可能会好一点。
“登徒子,色胚。”小姑娘虽没经过人事,但好歹也饱览群书,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脸颊雪粉雪粉的,她蹭的推开他,跑到床上,合上帘子前,露出个脑袋:“你要说到做到,轻薄本小姐,你不得……不得好死。”
拓跋晋眉尾挑起,轻薄这个词可太重了,他可不认。
坐在凳子上,翻阅山水集,不到一刻又放下,枯燥乏沉,她怎么喜欢看这些,重来一世,这仍是拓跋晋想不通的。
他不爱,混账东西后来也不爱看,就她捧着看的津津有味。
拓跋将书合上后,等床铺中传来细微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起身走过去,敛起床帘,看她有没有药粉蹭掉。
“这胖鸽,狼主不是说烤了吗?你怎么还给它包腿。”敦克一条腿翘在马车上,胳膊撑在上托着下巴,好奇的盯着穆山一圈一圈给鸽子包扎腿。
穆山手里动作没停,头也没抬的丧丧回道:“我也想不通,就一个鸽子,身上还没二两肉,救它干嘛。”
敦克咂咂嘴,收回腿,心思回转,忍住摇头晃脑。
这,又是逗又是哄。
南梁的这位小姑娘本事不小,漠北的那些小姐,连狼主的面都鲜少能见的到,别说哄了。
时至暮春临夏,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商队踩着银铃又慢慢悠悠的上了路。
昔日雕梁画栋的萧府如今残垣断壁,萧母杨青宛哭昏了一次又一次。
萧沅芷望着黑漆漆被洗劫一空的家,也是一阵阵昏,要是谋财他们给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谋他们的命。
阖府上下百余口,连襁褓里孩童都不放过。
“娘~”她捏着帕子抹着眼泪,忧切的望着靠在假山上的人,嫡母若是再倒下了,她就没有家了。
杨青宛双眸如被乌云遮上,双手无力的垂着,她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丈夫没了,女儿也没了。
“沅芷,娘悔不当初啊。”
“沅芷知道,沅芷知道。”萧沅芷握住杨青宛的手,“不怪娘亲,祸事难测,娘一定要振作起来,玲琅,姨娘她们还等着我们给她报仇呢。”
“玲琅,玲琅。”杨青宛失神落魄望着烧的最狠的望舒苑,胸口一阵猩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萧沅芷吓坏了,泪水凶猛,她抱着杨青宛,不停地给她顺着胸口,哽噎道:“娘,娘你想想玲琅,玲琅会心疼你的,你一定要撑住,你出来什么事,玲琅……玲琅在那边也不安稳。”
许久,就在萧沅芷快哭干了眼泪,杨青宛动了动,目光挪移过来,定定得望着萧沅芷。
她伸手轻柔的把萧沅芷粘在脸上的别到耳后,然后眼眶红红的拍拍她的手。
衙门敛尸时,杨青宛站在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衙役,直到她在心底默默数着人。
“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她扒着衙役,指着望舒苑,望舒苑一主五仆,为什么只有五个人。
衙役望着盖着白布烧的不成样子尸体,露出同情,“那处火势大,也许……”
他叹了口气。
杨青宛身体晃了晃,神情飘忽,愣怔的看向那处废墟。
傍晚,萧沅芷搀扶着杨青宛回到东街,杨青宛看着这僻静的院子,频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