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玲琅瘪着嘴,却拗不过青年的执着,上了车趴在车窗与他说:“常琲哥哥穿的单薄,天寒,也不必送我,小心得了风寒,我给常琲哥哥做了身衣裳,常琲哥哥上京的时候记得带着。”
她招手示意仆从把拜年的贺礼送进常家。
常琲见她又搬来这么多东西,微蹙眉,让仆从停下,从中拿取了那身衣裳,“玲琅的心意,文宣收下了,这些拜礼,文宣谢过萧夫人。”
他转手让身后小童留下该留的拜礼,玲琅私加的全部让她带回去。
萧玲琅撅起嘴,每次都这样。
她端坐在马车,小气了一会,又扒着车窗,咬着红唇,在青年温柔的目光里低声道:“玲琅祈愿常琲哥哥金榜题名。”
“文宣定不会让姑娘失望。”常琲答。
她嗫嚅唇瓣,往前探着身子,黑眸闪着细碎的光,“常琲哥哥,话本子里……”
常琲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站在雪地里,立下誓言,“常琲此生定不负姑娘。”
违,穷极潦倒,客死他乡,曝尸荒野。
萧玲琅连忙捂住他的嘴,她只是担心,他怎么就立下毒誓。
柔若无骨的手,覆在唇上,少女特有的沁香淹没了鼻息,常琲一怔,回过神后,脖子根都红透了。
“文…我…我送玲琅回府。”他迅将车窗合上,翻身上了马车,抢过马夫的位置。
“嗯……好……”
马车里的萧玲琅望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青年温热的唇感似乎还停留在手掌处。
半晌后,一直偷偷观察的禅心,现自家小姐捧着雪腮倚在车窗跟,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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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末尾,草原上没有南梁张灯结彩庆祝新年,白雪覆盖,茫茫一片,远处与天相接,有的只是牧民深如沟壑的额纹。
纶图顶着大风进了王庭,将身上披风脱下来抖了抖雪,递给侍卫就要往宫里去。
见守卫拔刀要拦他,他莽着胳膊直接推开,大着嗓门道:“狼主召见本将,尔等小卒敢拦,误了要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小兵纷纷退下。
一穿王庭侍官服的侍官快步趋近,谄媚笑着对他遥遥招手,“纶图大人。”
纶图大步走近,伸手跟拎小鸡似的拎过宁允公公的肩,语气真诚的打探道:“宁允,狼主这么急召本将,是不是要我去打俞城,早就说那步阿垞不行,还不信我。”
宁允费劲巴拉的将自己从这个粗人手里解救出来后,捋平肩膀处的褶皱,才道:“纶图大人猴急什么,俞城的战功早晚是大人的。”
“哼。”纶图骄傲的扬起下巴,转头又低下眉,抱怨道:“狼主不给本将机会啊,你说狼主是不是认为我不如那步阿垞?”
宁允迅离他远点,这种要命的问题,他才不知道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