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
听着四个男人娘们似的唧唧歪歪,夏青青心里很不耐烦,喝止了他们问道。
“我家老二媳妇生娃娃了,没奶奶,天天哭,没办法了。”还是络腮胡子搭话。
“具体点。”
这年代,出生没有奶水的家多了,人家都不劫道,为什么你们四人就劫道?再说了,没有奶水也可以喂其他的,为什么偏要截到呢?总要有一个特别的原因吧。
“还是我来说吧。”这一次细高个男人说话了。
“我家是我后娘当家,我老婆生下孩子没奶水,我后娘只给了一把玉米糁子。
你想一个刚几天的奶娃娃,怎么能够喝得下玉米糁子糊涂,眼看着孩子快饿死了,我就想了这么个损招。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呜呜呜”
细高个子说着说着抱着头呜咽起来。其他几个男人眼睛也都红红的。
那个粗眉环眼的男人说:“这要是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我们也不想劫一个女人。”
听完了前因后果,夏青青一阵无语,这几个蠢货,守着宝山,竟然穷得只剩下劫道了,这不是有毛病吧?
她又踢了一下那个络腮胡子:“你不能上山吗?到山上打一只野鸡野兔什么的,换点面,鸡蛋啥的,也不能让孩子饿着呀。”
这一下换成李男捂额了,青青真是幼稚,她以为人人都像她一样,进深山就如同进自家后院似的,想打只野鸡就打只野鸡,想打只野兔就是打只野兔,就连野猪也是想打就打的吗?
夏青青这话一说出去,也意识到了问题,她的脸红了红,强势挽尊:
“就算打不到野鸡野兔什么的,挖点野菜药材也可以到镇上县里换点钱,买点面吧。
现在的日子是过得苦,想要改变也无可厚非,谁都想过好日子,但无论怎样,想改变也不能犯法吧。
你们把东西劫到手了,你们是舒服了,那被抢被劫的人咋整?他还活不活了?
你们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需要依靠……”
“青青,要不咱们放过他们吧,你看他们多可怜……”
看夏青青有长篇大论为四人上政治课的嫌疑,李男赶紧提出自己的看法。不提不行啊,要真的让她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她们还去不去镇上了。
再说了,就算把他们送到局子里,这些人第一次犯案,还打劫未遂,局子里也没有什么办法,顶多关他们个三五天,让他们长点记性完事。无端还要得罪几个人,划不来的。
夏青青也不想多说,可是她刹不住啊。这就是个毛病,这不是刚才说错话了吗?
只要她有些心虚,想给自己找理由,就不由自主的化身为政教处主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往外突噜。
上一辈子是这样,谁知道这一辈子还是这样,原先不知道,现在他是心里明明白白的。
夏青青被李男从话唠的阴影里拉出来,感激地看了李男一眼,想着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才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