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虽然被他的奶奶惯的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但却很乖觉。他见自己奶在夏青青面前不敢嚣张,便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说:
“我知道了,谢谢大姐姐给我糖。”
大家见这个人见人烦,人见人愁的熊孩子今天这么礼貌,都很吃惊。
可细一想,糖可是稀罕物,骂了一个人,得了几块糖,确实占了大便宜。话说,有糖吃能不香吗?何必去惹一个拳头硬的!打不过,那就顺着,没毛病吧。
夏青青教育过,又向大家道歉:“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说着还用眼睛瞟了瞟王小翠。
其他知青当然都说“没关系”。事情都过了,如果再在意这一点区区小事,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王小翠倒是想说有关系,可刚才夏青青那波骚操作,真有点吓住她了。见夏青青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她怂了,说了说脑袋也随大流,说了声“没关系”。
在路上,牛军对夏青青挑了个大拇指说:“你厉害。”
从牛军嘴里,夏青青知道了刚才那个难缠老太太的一些底细。
那个老太太姓卢,是本村人,因为家中只有她自己,父母就给她招了个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姓熊,但是却长得又瘦又弱,经常被老太太欺负。
在他们红旗村,姓卢的是个大姓,几乎家家都沾亲带故,卢姓人又多又团结,大家不看生面看佛面,都很给老太太面子。
老太太霸道,又刁又泼,在村里几乎无人敢惹,谁惹了她,她能把那人骂半个村子。
但这老太太也精,她欺负人很讲究,凡姓卢的娘家人她不招惹,因而,她虽然不讲理,村里人拿她还没办法。
牛军领着大家,说着些村里的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队部。
大队部的会计已经到了。会计姓李,叫李国栋。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浓眉毛,大眼睛,一脸的正气。
李会计见牛军领来几个人,便知道这是新知青到了,就说:
“每个人可以借三十斤粮食,九斤细粮,其他的是粗粮。借过粮食后,到我这里去登记签名。”
大家听了,各自在会计那里借过口粮后就到会计那里去签字。
临走时,夏青青问可以不可以将粗粮换成细粮,会计告诉她:
“可以将细粮换成粗粮,但粗粮不可以换成细粮。”
夏青青问“为什么”,会计说这是规定。每个知青点都是这样,主要是村里的细粮太少了。
夏青青一想这是大形势,自己一个小虾米,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出头露面,便不再言语。
就在大家都准备提着粮食回知青点时,王小翠却向会计问道:“李会计,我们知青的安置费呢?”
李会计刚把笔收进抽屉里,就听到了王小翠的问题,心里一哂,呵,又一个问安置费的。他拉下了脸,环顾了一周,语气不耐烦道:
“安置费的事之前老知青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老知青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呀。
牛军愣了一愣,接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哎呀,这事怪我,怪我,我忘了说了,也没有觉得这是个什么事啊,就忘了说了。”
李会计见牛军这样解释,脸色好转了些。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翻到其中一页,打开来,指给王小翠看,同时也向其他的新知青解释:
“每次知青下乡到我们大队,上面会放4oo元的安置费,其中包括住宿费2oo元,2oo元的人口粮,你们以为国家把你们随随便便地安排到个地方,人家都会对你们夹道欢迎啊,就这国家有补贴,每个大队还都不愿意要呢。”
夏青青一看气氛有些紧张,就知道村民和知青的关系不好,眼珠转了转,赶紧说:
“李会计,我们下乡是来支援建设农村的,大队里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意见。我相信大队长不会随便使用对安置费的。”
其他几个知青也都附和:
“是呀,县里既然把安置费拨给了你们,当然随你们处置。”
“王知青只不过是随口问问,我们谁也都没有惦记这笔安置费。”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都懂。
夏青青等知青都懂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惜王小翠不懂呀,她继续挑衅:“我不想住知青点,能把钱给我吗?”
王小翠的话一落地,其他的知青都吃惊的看着她,好像在问:你是疯了吗?不住在知青点住在哪儿?
李会计正想说什么,大队长过来了,他直接了当地说:“不可以!”
王小翠一听愤怒了:“为什么不可以?我2oo块钱的住宿费,就睡知青点那个破旧的大通铺,你们怎么想的那么美?住在宾馆里才多少钱一月?”
牛军听了,都想捂脸,这王知青,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丢知青的脸。
他拉了拉王小翠的衣裳,刚想说什么,就听大队长怒吼了:“王知青,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有本事你去告去吧。或者直接申请去别的村也行。
说完就怒冲冲的走了。
王小翠还想跟过去与大队长理论。牛军拉住他。对她说:
“这2oo块钱的住宿费只有第一年下乡的知青有,那是建造知青点的钱。后来有了知青点,上面就不再下住宿费了。”
王小翠一听,埋怨牛军说:“你还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呢?你怎么不给我们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