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时的我而言,或已是最好的安排。”千帆沉吟着说道。“那时最好的安排却成了如今最坏的结果吧?”水寒霜有些感伤地问道,不知是替千帆还是替自己。“父亲对你信赖有加,才将当家的重任交托与你,谁知你却反而滑向了利欲熏心的深渊,越变得面目全非。”千帆失望不已地说道。“得知自己无法替你生儿育女之后,我就时常愧疚到难以入眠;为了顾全大局主动提出让你娶妾,有谁知道我心里面在滴血。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我不得不努力适应变化;因此并不是我变得面目全非,而是你从未在意过我的感受。”“根本是强词夺理!”千帆不屑地说道,随后一抬头便看到海阔正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示意。“老太爷说了,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就由你们自行解决,他年事已高也不想再瞎掺和”,海阔等千帆走近之后向他回禀道,“但请二爷记住一点,千万别毁掉他为之努力拼搏一生的心血!”听到此处,千帆先是大吃一惊地倒退两步,接着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知道了,你去吧。”等他坐回原位之后,水寒霜现他的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便禁不住猜测着他们主仆二人刚才说了些什么。“雪梅轩中已人去楼空了吧?就没有只言片语留给你么?走得如此干脆利落,倒是符合她野性难驯的个性”,她见千帆只顾垂头丧气,对她的话根本充耳不闻,便继续口不择言讥笑道,“只是外面世道那般险恶,你就不担心她会遭逢不测么?比如路上被强盗劫财劫色,或者被人贩子卖到妓院,夜夜饱受摧残半点朱唇万客尝,想想都觉惨不忍睹……”
“水寒霜,你给我住口”,千帆一声怒吼忍不住拍案而起道,“你自己也是女儿身,怎能说出这么龌龊的话来?”“我倒宁愿自己是男儿身,凭我的手段与谋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是成就一番事业”,千帆一针见血地指责道,“还是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啊?”“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想赢得山庄继承人之位,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她大言不惭地替自己辩解道。“休要再颠倒是非黑白,知不知道你把心蓝害得有多苦。”“当初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爱女心切,延误了替二房生儿子的头等大事,并非想将她赶尽杀绝,是她自己心智软弱。。。…”“那紫梦呢,只因她想将景轩留在自己身边,就让你心生不甘,从而串通桃红对她落井下石是么?”“我最多是推她落井之人”,水寒霜忍不住挖苦他道,“你才是那个对她疑心重重,给她致命一击的人吧!”“还不是多亏你一直从中挑拨,使得她每每对倾雪恶语相向,我亲眼所见她那满腔仇恨的模样,又亲耳听到桃红言之凿凿的证词,才会误以为她迷失本性……”“心思缜密的你之所以会一时糊涂,是因为出于对梅倾雪的真情流露吧,无你助我一臂之力,事情又怎会如此顺利”,水寒霜振振有词地说道,“其实我无非是想先制人,防备紫梦日后恃宠生娇,仗着母凭子贵地位稳固,便想秋后算账替她姐姐报仇,到那时我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好深的谋略,好毒的手段啊!”千帆绝望又沉痛地说道。此时,水寒霜一眼瞥见盼儿正偷偷躲在门后面,便故意高声说道:“其实论盘算论心机,夫君你也不遑多让啊,当日你既已取走一小盒玉脂膏,为何不找大夫查验里头的蹊跷……还是说你早就验过了,但却故意不动声色,只为静待东窗事的那一刻?”
千帆未料到她有此一问,正暗自思忖该如何作答,却瞧见盼儿慢慢走了过来,此时的她浑身颤抖不已,眼看即将摇摇欲坠,千帆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她用写满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视着千帆含泪问道:“她刚才所说是真的么?”千帆不置可否地将脸缓缓扭向一边。“二爷,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呢,即便你心里从未有过我,也不能把我当做卑微草芥肆意践踏啊。”盼儿抓着他的双臂,极不甘心地叫嚷道。“哎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自取其辱嘛。”水寒霜揶揄地说道。“若非如此,怎能叫她原形毕露,我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千帆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腹中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居然半点都不紧张么”,盼儿悲痛欲绝地质问道,“一句不得以而为之,就可以将你的冷酷无情一带过了?”“那你既然已成为我的女人,就该一心替我着想,将她过往所犯恶行如实相告,为何却替她守口如瓶,要我继续受人蒙蔽呢?”千帆看着她鞭辟入里地说道。“我……”一时语塞的盼儿略微转念一想,便又自怜自艾地说道,“我确实想过要对你如实相告,可又怕鸡蛋碰不过石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的我,有何资格与盛气凌人的她相抗衡呢?我无非只是想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却被你们夫妇二人无端利用,试问我何其无辜,你们又何其残忍?!”说罢,她便悲泣着转身跑开了。千帆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既愧疚又不安。水寒霜见状便奚落他道:“其实你对你的枕边人,无一例外都很残忍,唯独对她梅倾雪一见倾心,用情至深,甚至甘愿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惜,你和她最终却只能擦肩而过,永不相逢。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千帆未料到她有此一问,正暗自思忖该如何作答,却瞧见盼儿慢慢走了过来,此时的她浑身颤抖不已,眼看即将摇摇欲坠,千帆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她用写满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视着千帆含泪问道:“她刚才所说是真的么?”千帆不置可否地将脸缓缓扭向一边。“二爷,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呢,即便你心里从未有过我,也不能把我当做卑微草芥肆意践踏啊。”盼儿抓着他的双臂,极不甘心地叫嚷道。“哎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自取其辱嘛。”水寒霜揶揄地说道。“若非如此,怎能叫她原形毕露,我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千帆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腹中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居然半点都不紧张么”,盼儿悲痛欲绝地质问道,“一句不得以而为之,就可以将你的冷酷无情一带过了?”“那你既然已成为我的女人,就该一心替我着想,将她过往所犯恶行如实相告,为何却替她守口如瓶,要我继续受人蒙蔽呢?”千帆看着她鞭辟入里地说道。“我……”一时语塞的盼儿略微转念一想,便又自怜自艾地说道,“我确实想过要对你如实相告,可又怕鸡蛋碰不过石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的我,有何资格与盛气凌人的她相抗衡呢?我无非只是想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却被你们夫妇二人无端利用,试问我何其无辜,你们又何其残忍?!”说罢,她便悲泣着转身跑开了。千帆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既愧疚又不安。水寒霜见状便奚落他道:“其实你对你的枕边人,无一例外都很残忍,唯独对她梅倾雪一见倾心,用情至深,甚至甘愿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惜,你和她最终却只能擦肩而过,永不相逢。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事到如今,你依旧毫无悔改之意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打算,何错之有!”“你非但知错不改,竟然还大言不惭,怎配再忝居浮云山庄当家人之位?”千帆盖棺定论地说道。“怎么,你想休了我?可你确定能过父亲他老人家那关么?”水寒霜看着他不以为然地说道。“简直冥顽不灵,我绝对不会将景轩交由你继续抚养了,定要离你此等丧心病狂之人越远越好,免得近墨者黑!”千帆缓缓摇着头,忍无可忍地说道。“不行……千万不要抢走我的景轩!”之前满不在乎的水寒霜,听到此处不禁慌了心神,抓住她夫君的手苦苦哀求道。“你的景轩”,千帆冷笑着说道,“当初你费尽心思从紫梦身边将他抢走的那一刻,就该预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正如倾雪所言,天理昭章,报应不爽,终有一日你将逃无可逃。”听到此处,她歇斯底里地叫嚷道,“若不是受那个贱人的蛊惑,你又怎会对我百般算计,与我疏离至此!”“从你害死我女儿的那日起,你便都是在自作自受,与人无忧。”千帆将她的手甩开,打算就此扬长而去,却被她紧紧拽住了衣袖:“我不求你敬我让我,也不求你疼我惜我”,只听她含泪悲切地祈求道,“但求你怜悯我对景轩的一片慈母之心,将他留给我抚养吧。如今我已是一无所有,身边就只剩下他了。”千帆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地说道:“你怎会一无所有?除了你那势力庞大的母家,还有父亲他老人家做你坚实的后盾,你怕什么?”千帆讥讽的言辞和决绝的态度,彻底将水寒霜激怒,她先是惨然一笑,接着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之前那般钟情于她,可惜却给不了她正妻的名分;如今我俩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她却已不再给你机会。所以谁才是报应不爽的那一个呢?呵呵!”
闻听此言,千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怒目圆睁地疾言厉色道:“我虽不能将你休弃,但今后碧水就是你的华丽冷宫,我会好吃好喝地把你当菩萨供着,却不会再踏足那里一步!”说罢便冷着脸拂袖而去。千帆的这番话语,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此刻听来依旧如此冰冷刺耳,让她的心如坠冰窖,悲痛不已,不由自主地恨极了心蓝,恨极了紫梦,更恨极了倾雪,恨极了这些个想将千帆从她身边抢走的女人。可转念一想觉得她们其实也挺可怜,竟无人能与自己的夫君过上那琴瑟和谐,恩爱白头的日子。反到是一个个的倍受冷落,惨遭背叛,才终致:了悟的看破红尘;心死的早登极乐;脱的浪迹天涯,各人境遇令人唏嘘不已。再想想自己,又能好得到哪去,曾以为千帆对她深信不疑,却原来只是在静待时机,以期一击即中,多么可怕啊!此刻,她终于清醒得认识到:世间男女之情,爱慕之意,无非似晨间露,如梦初醒后转瞬即逝;红尘夫妻之恩,结之义,从来若柳絮轻,随风摇摆而身不由己。“然而纵使千般不甘心,万般不认命,我亦无法做到像你这样抛下所有,说定就走。出身毓质名门的我,又怎能让母家蒙羞!且你至少还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姐妹,与你一路作伴,我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她惆怅不已地独自喃喃道,“或许,终有一日他会回心转意也未可知,还有景轩,景轩他那般依赖我,少了我的陪伴可如何是好,为了景轩,我要好好振作,善自珍重,怎么也要撑到与他再度相见的那一日。”想到此处,她坚定地眺望着前方,哀伤的眼神中仿佛又燃起了希冀的微光…………
闻听此言,千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怒目圆睁地疾言厉色道:“我虽不能将你休弃,但今后碧水就是你的华丽冷宫,我会好吃好喝地把你当菩萨供着,却不会再踏足那里一步!”说罢便冷着脸拂袖而去。千帆的这番话语,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此刻听来依旧如此冰冷刺耳,让她的心如坠冰窖,悲痛不已,不由自主地恨极了心蓝,恨极了紫梦,更恨极了倾雪,恨极了这些个想将千帆从她身边抢走的女人。可转念一想觉得她们其实也挺可怜,竟无人能与自己的夫君过上那琴瑟和谐,恩爱白头的日子。反到是一个个的倍受冷落,惨遭背叛,才终致:了悟的看破红尘;心死的早登极乐;脱的浪迹天涯,各人境遇令人唏嘘不已。再想想自己,又能好得到哪去,曾以为千帆对她深信不疑,却原来只是在静待时机,以期一击即中,多么可怕啊!此刻,她终于清醒得认识到:世间男女之情,爱慕之意,无非似晨间露,如梦初醒后转瞬即逝;红尘夫妻之恩,结之义,从来若柳絮轻,随风摇摆而身不由己。“然而纵使千般不甘心,万般不认命,我亦无法做到像你这样抛下所有,说定就走。出身毓质名门的我,又怎能让母家蒙羞!且你至少还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姐妹,与你一路作伴,我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她惆怅不已地独自喃喃道,“或许,终有一日他会回心转意也未可知,还有景轩,景轩他那般依赖我,少了我的陪伴可如何是好,为了景轩,我要好好振作,善自珍重,怎么也要撑到与他再度相见的那一日。”想到此处,她坚定地眺望着前方,哀伤的眼神中仿佛又燃起了希冀的微光……
虽说水寒霜预料的不错,景轩确实因见不到她,而哭闹着要四处去寻她,却奈何有人比他折腾得更历害,以致于他父亲疲于奔命,反倒无心顾及他了,要问那人是谁,自然是徐盼儿无疑。自从她认定,千帆对她并无恩义只有利用之后,便深受打击性情大变,整日里作天作地,不断的寻死觅活,见梁就要上吊,见河就要投水,把个好好的摘星搅得是天旋地转,人仰马翻,每次都要闻声赶来的千帆,好生安抚一番,才会有所收敛。可仅仅消停一晚,便又胡态复萌,直把千帆累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如此闹腾了大半个月,她才渐渐地鸣金收兵,偃旗息鼓。
这日午后的寒江楼内,寂静无声的书房之中,孤隐正在描画浮羽的画像,尽管他的整个书房中已挂满了浮羽的画像,但他依旧停不下手里画,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一解相思之情。坐得久了不免有些腰酸背痛,他便站起身走到窗边朝前院眺望。此时的窗外,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清清冷冷,宛若跌落凡尘的精灵,曼舞轻歌,却又缥缈无着。不知怎地,他眼前又闪现了初见浮羽时的那一幕:站在夕阳下赏樱的她,任凭夕阳的余晖在她眼角眉梢不停地来回穿梭,都始终一脸的恬淡悠然,仿佛九天玄女下凡尘那般不真实,叫自己看得暗自出神,魂不守舍。“灼华桃林,倾雪与二哥巧妙邂逅,两人以诗相和,心有灵犀,美中不足潘郎成家早;落樱缤纷,我无意遇见绝美的你,从此以画会友,无比契合,怎奈你却是已嫁之身。情深一往心不由己,有缘相逢无缘相守,执手嗟叹无法携老,悲悲戚戚哀泪长流。是真亦或是梦,情天误入恨海,想来红尘悲哀,世间苍凉不过如此!”正在他无比落寞地自言自语之时,忽闻得有人唤他“三弟”,回头看去,正是他二哥大驾光临。“二哥,你来了。”孤隐说着便去给他斟茶,怎料千帆却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三弟,快告诉我那日究竟生了什么?为何倾雪就这般撇下我一走了之?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啊,临行之前,她是否有话托你带给我?”他一连串的问题让孤隐不知从何答起,想了一想才缓缓说道:“她只说……后会可期。”“只这四字?”千帆难以置信地问道。
孤隐默默地点了点头,千帆见状不禁心灰了大半,慢慢松开手的他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摇了摇头含泪说道:“倾雪啊倾雪,为何你不愿再等一等,为何你偏偏不信我呢?”“你让她还等什么呢?等你另娶妇还是再添……”说到此处,孤隐觉得有些不妥,便轻叹一口气收住不提。“想不到连三弟你也这样看我”,他双手抱头痛苦不已地说道,“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慕千帆,你还真是无用至极!”孤隐看了只觉心生同情,便默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三弟,可愿陪你二哥喝上两杯?”千帆用手撑着额头,一脸颓丧地缓缓说道。片刻功夫孤隐拿了酒来,才替他斟满,千帆便端起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是荷花蕊?”“正是。”孤隐边作答边替他把酒续上。此时的千帆眼神飘忽,仿佛随着思绪飞向了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孤隐见状不禁问道:“二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千帆轻声说道,“那一年在荷风榭,我与倾雪泛舟饮酒的场景,此刻忆起仍觉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荷风榭?荷花蕊?让我猜猜……一定还有那荷花仙子对吧。”孤隐淡淡地笑说道。“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千帆缓缓吟着诗,诉说起了他与倾雪那段梦幻缠绵的往事,对面的孤隐听得亦是如痴如醉,恍惚间还将千帆和倾雪想像成他和浮羽,身临其境般地来到了荷风榭,泛舟采莲,饮酒作诗,共赏荷塘月色;接着又去往忘尘谷,在那远离尘世的静谧空谷之中,兴之所至的两人我吹笛来你起舞,你扑蝶来我作画,然后一同静看飞鹤醉晚,真是好一幅乐不思蜀的画面。……
孤隐默默地点了点头,千帆见状不禁心灰了大半,慢慢松开手的他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摇了摇头含泪说道:“倾雪啊倾雪,为何你不愿再等一等,为何你偏偏不信我呢?”“你让她还等什么呢?等你另娶妇还是再添……”说到此处,孤隐觉得有些不妥,便轻叹一口气收住不提。“想不到连三弟你也这样看我”,他双手抱头痛苦不已地说道,“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慕千帆,你还真是无用至极!”孤隐看了只觉心生同情,便默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三弟,可愿陪你二哥喝上两杯?”千帆用手撑着额头,一脸颓丧地缓缓说道。片刻功夫孤隐拿了酒来,才替他斟满,千帆便端起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是荷花蕊?”“正是。”孤隐边作答边替他把酒续上。此时的千帆眼神飘忽,仿佛随着思绪飞向了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孤隐见状不禁问道:“二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千帆轻声说道,“那一年在荷风榭,我与倾雪泛舟饮酒的场景,此刻忆起仍觉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荷风榭?荷花蕊?让我猜猜……一定还有那荷花仙子对吧。”孤隐淡淡地笑说道。“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千帆缓缓吟着诗,诉说起了他与倾雪那段梦幻缠绵的往事,对面的孤隐听得亦是如痴如醉,恍惚间还将千帆和倾雪想像成他和浮羽,身临其境般地来到了荷风榭,泛舟采莲,饮酒作诗,共赏荷塘月色;接着又去往忘尘谷,在那远离尘世的静谧空谷之中,兴之所至的两人我吹笛来你起舞,你扑蝶来我作画,然后一同静看飞鹤醉晚,真是好一幅乐不思蜀的画面。
想到此处,孤隐不禁吟道:“云霞生异彩,山水有清音。那样的世外桃源,着实令人心向往之。”“那日她对我说,定要回报我的厚爱,甘愿忍受孤寂只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千帆悲戚地说道,“分明言犹在耳,如何转眼之间,她就走得义无反顾,将我抛诸脑后了呢。”“除了浮羽之外,一直以来,你便是她心里全部的寄托与温暖”,孤隐感叹地说道,“可你却狠心将这希望之火亲手掐灭,你让她情何以堪,究竟要如何自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兑现承诺”,千帆急切地辩解道,“早日带她离开这聒噪樊笼,浮华之地,走遍千山万水去找寻那一方净土,何尝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呢。”“此话怎讲?”孤隐不解地问道。于是,千帆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孤隐听后不胜唏嘘地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对倾雪如实告知,好叫她放心呢?”“一则我怕她万一冲动行事让计划有所阻滞,毕竟她与水寒霜早已水火不容;二则心性单纯的她离二房越远反而越安全,图谋不轨之人就伤害不到她了。”千帆缓缓说道。孤隐饮尽一杯酒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都是命中注定了的,穷极一生,我们都无法与自己最钟情最在意的女子相伴携老,只能余生饮恨,徒增华而已。“你不似我,诸多束缚,何以那日不把握机会,带了浮羽她们远走高飞,那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为她们日夜悬心,空劳牵挂。”面对千帆的疑虑,他苦笑着说道:“还不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拦住了我仗剑走天涯的去路。”
“果真是林淳风绊住了你么”,千帆转念一想又说道,“之前我察觉他一直对倾雪有所觊觎,几次三番加以威吓后他才稍有收敛,他该不会趁着慕傲山出远门之际,又生出了非分之想吧?”“那倒未曾……”孤隐又怎敢直言不讳,只得违心地敷衍着他二哥。“你肯定并无欺瞒于我么”,千帆还想再追问下去,却见窗外有一人影在晃来晃去,便警惕地问道,“我方才过来之时,见你前院里站着一个十分脸生的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倒更像是个打手,他究竟什么来头?”“前院派了个打手来看家护院,后院则命人堵了个水泄不通,要说父亲对我还真是关怀备至呢。”他边喝酒边自嘲地说道。“此乃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突然有此一举,意欲何为啊?”千帆迷惑不解道。“哼”,孤隐自嘲地说道,“若是吏部侍郎的未来女婿擅自出逃了,到大婚之日他交不出人来可怎生是好。”千帆大吃一惊:“你是说,父亲已为你指派好了婚事,何以这般仓促?”“或许是筹谋已久,或许是心血来潮,这些我并不在意”,孤隐饮了一口酒感触不已地说道,“只要他不再追究浮羽和倾雪的家人们,我怎样都无所谓。”……
“果真是林淳风绊住了你么”,千帆转念一想又说道,“之前我察觉他一直对倾雪有所觊觎,几次三番加以威吓后他才稍有收敛,他该不会趁着慕傲山出远门之际,又生出了非分之想吧?”“那倒未曾……”孤隐又怎敢直言不讳,只得违心地敷衍着他二哥。“你肯定并无欺瞒于我么”,千帆还想再追问下去,却见窗外有一人影在晃来晃去,便警惕地问道,“我方才过来之时,见你前院里站着一个十分脸生的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倒更像是个打手,他究竟什么来头?”“前院派了个打手来看家护院,后院则命人堵了个水泄不通,要说父亲对我还真是关怀备至呢。”他边喝酒边自嘲地说道。“此乃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突然有此一举,意欲何为啊?”千帆迷惑不解道。“哼”,孤隐自嘲地说道,“若是吏部侍郎的未来女婿擅自出逃了,到大婚之日他交不出人来可怎生是好。”千帆大吃一惊:“你是说,父亲已为你指派好了婚事,何以这般仓促?”“或许是筹谋已久,或许是心血来潮,这些我并不在意”,孤隐饮了一口酒感触不已地说道,“只要他不再追究浮羽和倾雪的家人们,我怎样都无所谓。”
千帆听了先是用拳头砸了一下几案,接着又长吁短叹地说道:“想当初我们四人在此吟诗作画,弹琴舞剑,是何等的风花雪月;岂料如今与她俩已是天各一方,山水迢迢,怎不叫人痛彻心扉。难道今生今世再无相逢之日,重聚之时了么?”“至少你是自由之身,不比我只能在此坐困愁城,我算是切身体会到她俩当时的处境了”,孤隐含泪悲切道,“可恼的是,那日以为从此可长相厮守,我便净顾着瞎激动了,竟未详细打听今后的落脚之处。”千帆沉吟片刻后说道:“虽无头绪,但我断不会轻易言弃,我这就去雪梅轩查看一番,凭我与倾雪的心心相印,我相信她必然会给我留下一些隐约可寻的痕迹。”“那你可否顺路去一下竹里馆”,孤隐一脸哀伤地说道,“替我循着她的足迹,感受一下她的心境……”“行”,千帆眼眶蓄泪地郑重点头应允,接着又对他小声叮嘱道,“那我去了,你少喝些酒,保重身子,留待来日,事情或许会有转机。”“知道了。”孤隐站起身来欠身相送,转瞬之间脸上泪已滑落,他清澈的目光久久凝望着远方,远方有海角天涯,有飘飘沙鸥与云雪孤帆,亦有他和浮羽在湖心撑着小舟轻泛涟漪,肩并着肩浅笑安然……
醉月中,林微月挺着个大肚子斜靠在贵妃椅上,命一旁的小丫鬟俯身给她喂水果,吃了一会之后又命她捏捏小腿,丫鬟只得低眉顺眼地放下果盘,替她揉捏着那双因怀着身孕而变得浮肿的小腿。此时,她胞弟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那小丫鬟生得纤细小巧,略有姿色,便凑上前来抓着她的小手说道:“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双如此细嫩的小手,只能做这些个粗活。”“舅少爷。”她诺诺地唤了声,便急忙将手抽回。“行了,你先退下吧。”听了女主人这话,小丫鬟如释重负般地转身告退。见她胞弟还一直瞅着人家的身影,便不由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你,脖子上的伤口不疼了是吧,怎么还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模样!”“早好了,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林淳风摸了摸那道疤不以为然地说道。“还跟我嘴硬是吧,当时我乍见到那伤口,外边血淋淋,里头黑洞洞,几乎把我吓死过去,至今想来仍是后怕不已。”林微月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有什么的,你们女人就是胆小。”林淳风过吃水果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你是色胆包天,可也险些因此丧了命,为何如今还不知吸取教训。”她苦口婆心劝说道。
“嗯,这水果不错。”林淳风嘻笑着说道,全然不当一回事。“你可给我省点心吧,眼瞅着我这快生了,今后有了你小外甥,我才没那闲功夫总是给你擦屁股呢。”“希望姐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林淳风蹭了蹭她的胳膊笑说道,“那样的话,离你扶正的日子便不远啦。”“如此说来,我可真要谢谢那两个一走了之的女人了”,林微月一脸窃喜地笑说道,“看来她们还挺有先见之明,知道将来必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听了这话,林淳风立马眼睛一瞪颇有些忿忿:“一想到那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逃之夭夭,我就觉得大不甘心,要不是我受了伤行动多有不便,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她们二人!”“你不放过谁呀,谁逃之夭夭了?”身后忽然响起傲山的那把声音,把姐弟俩都给吓了一跳。“傲山,你总算回来了,人家……”“你快告诉我,到底生何事了?”傲山无视林微月的撒娇,眼睛紧紧盯着林淳风,一脸阴沉地逼问着他。“是倾雪和浮羽,那日清早你出远门之前刚解了她们的禁足,晚上她俩就收拾行装连夜出逃了。”“岂有此理,你根本就是在胡扯!”傲山勃然大怒地狂吼道,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林淳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无奈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骗姐夫你啊。”“让开,别挡道。”听到此处,傲山将他往旁边一推,便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嘛,大老远回来的,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林微月有些失落地说道。“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也难怪姐夫他会如此一反常态。”林淳风看着傲山急飞奔的背影,不无同情地说道。……
“嗯,这水果不错。”林淳风嘻笑着说道,全然不当一回事。“你可给我省点心吧,眼瞅着我这快生了,今后有了你小外甥,我才没那闲功夫总是给你擦屁股呢。”“希望姐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林淳风蹭了蹭她的胳膊笑说道,“那样的话,离你扶正的日子便不远啦。”“如此说来,我可真要谢谢那两个一走了之的女人了”,林微月一脸窃喜地笑说道,“看来她们还挺有先见之明,知道将来必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听了这话,林淳风立马眼睛一瞪颇有些忿忿:“一想到那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逃之夭夭,我就觉得大不甘心,要不是我受了伤行动多有不便,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她们二人!”“你不放过谁呀,谁逃之夭夭了?”身后忽然响起傲山的那把声音,把姐弟俩都给吓了一跳。“傲山,你总算回来了,人家……”“你快告诉我,到底生何事了?”傲山无视林微月的撒娇,眼睛紧紧盯着林淳风,一脸阴沉地逼问着他。“是倾雪和浮羽,那日清早你出远门之前刚解了她们的禁足,晚上她俩就收拾行装连夜出逃了。”“岂有此理,你根本就是在胡扯!”傲山勃然大怒地狂吼道,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林淳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无奈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诓骗姐夫你啊。”“让开,别挡道。”听到此处,傲山将他往旁边一推,便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嘛,大老远回来的,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林微月有些失落地说道。“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也难怪姐夫他会如此一反常态。”林淳风看着傲山急飞奔的背影,不无同情地说道。
去往雪梅轩的路上,傲山恰好遇到柳管家,见到他柳管家赶忙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傲山起先没空搭理他,继续匆匆赶路,后来才想起似有不妥,遂回头向他询问道:“柳管家,现如今,雪梅轩里里外外是否都已落了锁?”“正是。”柳管家垂手答道。傲山听了二话不说,只是伸出右手手掌朝上。柳管家见状却是一脸为难,站在原地反复搓着双手。“快给我钥匙啊。”傲山不耐烦地催促道。“钥匙”,柳管家迟疑着说道,“方才让二爷给拿去了。”“你居然未请示过我,就擅自将我们大房的钥匙交给了他,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傲山恼羞成怒地问道。“这……”无言以对的老柳心里叫苦不迭,谁叫自家女儿起了贪念,行差踏错,让他这个当爹的在二爷面前抬不起头来呢。“行了,我也没那闲功夫责问你,你只告诉我慕千帆此刻身在何处?”“好像在竹里馆那。”“好哇,慕千帆你给我等着!”他边说边朝竹里馆方向快走去。
竹里馆书房内,千帆一边将浮羽用过的两方丝帕收藏于自己腰间,一边翻阅着散落桌上的字画。墨竹画一定是浮羽画的,而那一叠叠纸上眷写的诗词,则更多是倾雪的字迹,只见写道是: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看罢,他不禁感伤地喃喃道:“庭院深深,门掩黄昏……可想而知,那一阵子你该有多么无助,多么彷徨,我却丝毫不能帮你分担,替你解困。好容易有机会来了一趟竹里馆,也未来得及将全盘计划详细告知于你,以至于你最终对我失望透顶,狠心离我而去。一切只能怪我自己!”“慕千帆,你给我出来,慕千帆……”他正坐在那里暗自呆,忽闻他大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便急忙站起身来。“快说!是不是你把倾雪藏起来了?”傲山一看到他便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你自己看看她泪迹斑斑的痛苦心声吧。”千帆指着那叠纸讥讽地说道,同时不屑一顾地向外走去,根本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你若是心不虚,何必急着开溜。”傲山不甘示弱地对他叫道,奈何千帆依旧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傲山只得上前将其一把拽住追问道:“你跑来竹里馆作甚,难不成只要是我的女人,你都想据为己有么?果然是个荒淫无耻的好色之徒!”千帆听了气愤地说道:“我没你那般不知廉耻,当众凌辱自己的妻子!是你的所作所为令她彻底心寒,才会不顾一切逃离你,在此恭喜你求仁得仁!”……
竹里馆书房内,千帆一边将浮羽用过的两方丝帕收藏于自己腰间,一边翻阅着散落桌上的字画。墨竹画一定是浮羽画的,而那一叠叠纸上眷写的诗词,则更多是倾雪的字迹,只见写道是: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看罢,他不禁感伤地喃喃道:“庭院深深,门掩黄昏……可想而知,那一阵子你该有多么无助,多么彷徨,我却丝毫不能帮你分担,替你解困。好容易有机会来了一趟竹里馆,也未来得及将全盘计划详细告知于你,以至于你最终对我失望透顶,狠心离我而去。一切只能怪我自己!”“慕千帆,你给我出来,慕千帆……”他正坐在那里暗自呆,忽闻他大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便急忙站起身来。“快说!是不是你把倾雪藏起来了?”傲山一看到他便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你自己看看她泪迹斑斑的痛苦心声吧。”千帆指着那叠纸讥讽地说道,同时不屑一顾地向外走去,根本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你若是心不虚,何必急着开溜。”傲山不甘示弱地对他叫道,奈何千帆依旧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傲山只得上前将其一把拽住追问道:“你跑来竹里馆作甚,难不成只要是我的女人,你都想据为己有么?果然是个荒淫无耻的好色之徒!”千帆听了气愤地说道:“我没你那般不知廉耻,当众凌辱自己的妻子!是你的所作所为令她彻底心寒,才会不顾一切逃离你,在此恭喜你求仁得仁!”
“我看倾雪就是轻信了你的谗言,才会心猿意马,与我日渐疏远。为何你非要对她纠缠不清,一再地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原本我与她也能鹣鲽情深,甚至儿女双全……”“你根本从来不懂她,不懂她也就罢了,至少你该学着呵护她,怜惜她,可你又是怎样待她的呢?想冷落就冷落,欲亲近便亲近,规则一向都由你来制定,半点不理会对方的感受”,千帆打断了他轻蔑地说道,“你甚至以为只要你不将她休弃,她的身心便会永远属于你一人?我告诉你,你实在错得太离谱了!换做其他女子,习惯去忍耐接受,但求无惊无险度过此生。可是倾雪她那么有见地,绝对不会选择听天由命!”“你……父亲既已明媒正娶了我母亲,为何还要移情别恋于你那狐媚的娘,以至于宠妾灭妻令到母亲她郁郁而终;而这世上既已有我慕傲山,为何还要多你这个讨人嫌的庶出之子,处处跟我作对不说还要抢走我的至爱!”他一边咆哮一边挥拳打在了千帆脸上,忍无可忍的千帆顿时与他扭打到了一块……幸好刚才柳管家已觉察出端倪,此刻带了仆人及时赶到才将他二人分了开来。未占上风的傲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恨恨地赌咒誓道:“从今日起,你我二人老死不相往来!”“求之不得!”千帆不甘示弱地回敬他道。“哼!”傲山冷着脸拂袖而去。
傲山来到雪梅轩中,颤抖着手打开了兰房之门,他多希望打开门的一刹那,能目睹倾雪坐在镜匣前对镜梳妆,见到他来了便对他巧笑嫣然,百媚丛生。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景象,跌跌撞撞地走至镜匣前,现他之前送给倾雪的那一大堆饰物,她未带走任何一件,都在那原封不动地摆着,定晴细看下面俨然压着一封书信。他将信抽出,只见上头写着:傲山亲启。打开一看,确是倾雪之迹:“此客踏雨来拜求,心有所属身皎皎。已抛前缘为人妻,死里逃生反遭弃。故问恩义何其轻,与絮同命埋荒冢。君心凉薄催人醒,绝然飘去不染尘。”“好一句‘君心凉薄催人醒,绝然飘去不染尘’啊”,傲山苦笑着说道,“枉我出门在外还一直挂念着你,想着之前对你有所亏欠,今后一定要加倍善待于你,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呢?可恶,我一日未将你休弃,就一日不许你绝然飘去!不许!”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听来异常骇人。然后他又怒不可遏地将整个雪梅轩砸了个乱七八糟,砸完之后还觉不解恨,又打开箱橱,将里头剩余的衣物全抖落在地,再用双脚狠狠地践踏,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跌坐在地上,突然将那堆衣物全都抱进怀里,埋头痛哭不止。“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林淳风踏进一片狼藉的雪梅轩时,傲山正在悲戚地吟诗。乍一见到满脸泪痕,失魂落魄呆坐于地上的傲山,他不禁大吃一惊,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关切地说道:“姐夫,你无事吧,怎么坐在这潮地上呢?”傲山并不作答,只是不甘心地重复着:“我是她夫君,她的全副身心都只能属于我一人……”……
傲山来到雪梅轩中,颤抖着手打开了兰房之门,他多希望打开门的一刹那,能目睹倾雪坐在镜匣前对镜梳妆,见到他来了便对他巧笑嫣然,百媚丛生。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景象,跌跌撞撞地走至镜匣前,现他之前送给倾雪的那一大堆饰物,她未带走任何一件,都在那原封不动地摆着,定晴细看下面俨然压着一封书信。他将信抽出,只见上头写着:傲山亲启。打开一看,确是倾雪之迹:“此客踏雨来拜求,心有所属身皎皎。已抛前缘为人妻,死里逃生反遭弃。故问恩义何其轻,与絮同命埋荒冢。君心凉薄催人醒,绝然飘去不染尘。”“好一句‘君心凉薄催人醒,绝然飘去不染尘’啊”,傲山苦笑着说道,“枉我出门在外还一直挂念着你,想着之前对你有所亏欠,今后一定要加倍善待于你,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呢?可恶,我一日未将你休弃,就一日不许你绝然飘去!不许!”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听来异常骇人。然后他又怒不可遏地将整个雪梅轩砸了个乱七八糟,砸完之后还觉不解恨,又打开箱橱,将里头剩余的衣物全抖落在地,再用双脚狠狠地践踏,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跌坐在地上,突然将那堆衣物全都抱进怀里,埋头痛哭不止。“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林淳风踏进一片狼藉的雪梅轩时,傲山正在悲戚地吟诗。乍一见到满脸泪痕,失魂落魄呆坐于地上的傲山,他不禁大吃一惊,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关切地说道:“姐夫,你无事吧,怎么坐在这潮地上呢?”傲山并不作答,只是不甘心地重复着:“我是她夫君,她的全副身心都只能属于我一人……”
听了这话,林淳风便煽风点火地说道:“这倾雪也太不识好歹了,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倒跑去浪迹天涯,真是闻所未闻!说到底还是姐夫你平日对她过于纵容,她才会如此任意妄为,毫不将你放在眼里,待来日将她寻回之后,我必定替姐夫你好好教训她一番!”傲山摇了摇头灰心丧气地说道:“她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怕是再难觅其踪迹了吧。”说罢又盯着那封书信看了许久。林淳风见状也将脑袋凑了过来,磕磕巴巴地念道:“此什么心什么已什么什么。”“此心已死,故与君绝”,读到此处,傲山突然有所顿悟地说道,“仔细回想起来,当日那封所谓的绝情书里头也一定大有文章,该死,竟然敢背着我故弄玄虚,我这就去找慕千帆问个清楚!”见他抬脚便要走,林淳风忙将他一把拉住,好言劝道:“他看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又如何肯说呢?”傲山转念一想便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依旧放不下倾雪,或许早已参破信里潜藏的玄机,暗中找寻到了她们的落脚之处,若果真如此的话,我岂不是输得一败涂地!”“只怕他分其乏术”,林淳风揶揄地笑说道,“他的小妾自从意外小产之后,竟整日里寻死觅活的,足足折腾了他大半个月呢。”“想不到他也有今日,这就是觊觎大嫂的下场”,傲山转念一想又说道,“那好,只要他一出门,你便替我紧跟不放,不找到倾雪她们,就不许你回来见我!”林淳风觉得此番有油水可捞,便爽快答应道:“得咧,我办事姐夫您放心,现如今您只需多陪伴我姐,等她帮您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就万事大吉啦!”一番话将傲山说得转怒为喜……
雪浮心语:得不到与已失去才会让男人心心念念,牵挂不已。这究竟是女子的不幸还是人性的悲哀!
epz。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