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說什麼,是說自己已經知道了,可說了以後呢,他和秦穆還能回到現在的關係麼。
即便這樣做事正確的。
他卻捨不得。
過了半晌,秦穆終是不想把人逼得太狠,上前拉住他的手:「我錯了,昨晚是想跟哥開個玩笑。」
謝初時「哼」一聲,沒好氣把東西丟進洗衣機,「這褲子你以後也不許再穿了,回頭給姥姥當擦腳布!」
「好。」秦穆毫無怨言。
後來幾天。
兩人陷入了明面上的第一次「冷戰」,但基本上是謝初時單方面的。
秦穆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無微不至,細心周到,就連高北都說,他弟這是拿他當兒子寵。
時間久了,謝初時只覺得自己這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半點回應。
但這何嘗不是他自己縱容的結果。
面對這份好,謝初時根本難以抗拒。
明明知道對方的心思,卻裝作不知道,一邊說著不要,一邊又在雀躍,秦穆的特殊只給了他,理所當然地享受這份關懷。
還真有點又當又立的態度。
想起這個,謝初時連著幾宿都沒睡好。
高三一班。
王岩把書往講台上一擱:「明天的考試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說了吧,直接和京大的保送名額掛鉤。」
「一共就兩個指標,我們班和二班可都盯著在,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
班上同學全都應一聲。
謝初時坐在位置上,反覆揉著太陽穴。
今天上午高一集體出去體檢,秦穆很早就走了。
沒人管,謝初時肆無忌憚,穿著件單薄的秋衣,坐在榻上醒神了十幾分鐘。
結果出門以後就覺得不對勁,頭重腳輕的,嗓眼深疼,一直靠全身力氣撐著才撐到學校。
「初時,你臉色好差,要不要去一下醫務室?」高北在他身邊小聲道。
「不……用。」謝初時搖搖頭。
王岩已經在講台上畫出一道解析幾何。
謝初時抬頭看著,雙眼逐漸失焦。
只覺得眼前的三角形,快要並成一條直線。
「謝初時,上來把這道題的輔助線作出來。」王岩背對著底下開口。
聲音不容置喙。
謝初時扶著桌子站起來,身體左右晃了一下。
迷迷糊糊。
耳邊像是閃過誰的聲音。
最後眼前一黑,往旁邊重重栽去。
第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