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道具和周围的环境混为一体,瞒天过海等待存活机会;奈何滴落的蜂王浆的气味属于特殊道具,并不受系统的气味阻断器钳制弥留部分,这使得追逐他的寄生蜂徘徊在附近,久久不愿离去。
他躺地人都麻了。
与同队的心理学家在投放食人鱼的支流里走散后,他便再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伙伴交付性命;这个档口碰到其它的推演者,并不意味着是一件好事。
看他们那或漠然或傲慢的漂亮脸蛋,可真令人讨厌。
埃米尔第一个副本是流浪的乞丐,做过斗兽场奴隶,像野兽一样被驯化成狗,无知无觉地活着;也曾在别的副本当过君王,受尽爱意灌溉后,沦为丧家之犬苟活。
天堂与地狱他都反反复复经历过,苦难铸就的人格面具越自闭偏执,朝着疯魔方向狂奔。
他恨极了行尸傀儡一样的人生推演副本,也憎恶奇行种肆虐的猎杀生存本,吃的闷亏数不胜数。
他领教过人心能够肮脏到的极致境界,并为盲目信任他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慢慢地,打到四阶后,除了有可以交付信任,共同推演目标的心理偶尔同队下本,再也不敢轻信他人。
目测这两位,一个刀口舔血的冷漠雇佣兵,一个轻慢无礼的贵族小少爷,虽是中立更偏红名,都不是善茬。
适合助他脱困的大冤种。
埃米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想,对着萨贝达微微一笑。
“啊,我还活着。”
他有一头乌黑光泽的卷卷,唇色很浅,神态孱弱得让人怜惜,纯黑眸子流露出病病的空茫,“就是捅马蜂窝了。”
萨贝达眉头轻皱,“细说。”
同时打量着这位脏兮兮的推演者,越看越觉得眼熟——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脸色苍白,手脚无力,这种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不是傀儡胜似傀儡,病患动了动手指,依然是处于脱力的状态。
他侧过脸,躲避萨贝达锐利的审视目光,虚弱地咳嗽一声,强调道,“很大的马蜂窝!是…”“好了我们知道了!”
艾格见萨贝达端详病患的脸,下意识讨厌这个分走佣兵关注的推演者,不耐烦地出声打断,“是要你描述一下详情……”
病患瑟缩了一下,讷讷道,“但,就是一个很大的马蜂窝啊……”
他现场编了一个单排倒霉蛋被小情侣双排坑,路过背黑锅被杀人蜂群追逐伤及根本的悲惨故事;不动声色朝艾格脚边滴落一两滴蜂王浆,暗自祸水东引。
面上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慢慢躺下去,“我大概要死亡登出了,那你们加油哦?”
萨贝达一心两用。一边听了个开头,忍不住送了些熏制的蜥蜴肉片给病患,得到一声甜甜的谢谢;一边凝神听到耳边的嗡嗡声由远及近,忽然灵光乍现: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这个捅马蜂窝,是个物理意义——
扭头拉过还在唏嘘别人悲惨遭遇的笨蛋金主,萨贝达更相信自己的五感判断。
“跑吧。”语气淡漠,“中奖了。”
他道具栏不够,没买气味阻断器。
“啊?”
在小少爷懵懵歪头的那一刻,萨贝达却下意识回头看了躺回身的推演者一眼。
对方毫不意外,饶有兴致朝他俩挥挥手,笑盈盈地把食物丢在地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轻蔑。
“两位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