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都这样了,能别哭了?哭起来烦人。”
程舒满脸通红,一边安抚哭嚎的老太太,一边低声解释:“苏苏的祖奶奶,我外婆。”
李追吸了口气,转移话题:“你老公呢?”
程舒抿唇,声音小了两个度:“在上班……本来请了假,老板没批。”
“……”
苏苏就是落水的学生,警察目前还在打捞尸体。
老太太平时一个人带小孩,如今小孩落水救不回来,她一个老太太害怕儿子回来责骂,除了自身的愧疚,还有对儿子无法交代的害怕。
上午已经在黑水桥那哭了一通,说是要跟孙女一起死了算了,几次想要跳河都被程舒和热心群众拦住。
程舒没办法,只能拉着她来学校了解情况,谁知道一到学校,她就开始犯浑,仿佛找到一个发泄的借口,非要在王苏苏的班主任身上找到一丝平衡。
她也理解,理解一个老人独自抚养孙女,最后孙女不幸去世,她七老八十岁也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本来这个事儿不该她管,可周围亲戚要么不乐意插手,要么在外地打工没回来。
程舒老公在国土局上班,她翻着通讯录的名字,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李追。
他姑父周鸿运去年自愿从北京调到容城担任容城中学的校长,周鸿运与李追姑姑李钰琳感情深厚,周鸿运到容城,李钰琳也跟了过来。
程舒在北京曾跟周鸿运夫妇一起吃过饭,不过那时是顶着李追女朋友的身份,如今身份置换,她又想求人帮忙,只能找李追。
李追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看这混乱的场面觉得今儿这事棘手,他顿时后悔接这通电话。
拧了拧眉心,李追抬眼瞥向对面站着的陈雯、沈怀,硬着头皮问:“你俩到底谁是负责人?”
陈雯紧张地看一眼沈怀,迎上李追问询的目光,抬手:“我是……王苏苏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是这样的,我刚刚已经给校长、主任打了电话。今天周末,他们没在学校,可能得半个小时左右,你看能不能等校长到了再谈这事儿?”
李追火大,却又不能跟一孕妇撒气,只能两将气撒陈雯身上:“你当个班主任还不能谈?”
“要不能当自个儿撤职算了。”
沈怀见陈雯被逼得哑口无言,默默上前一步,拦住咄咄逼人的李追:“想谈什么?我替她谈。”
李追冷笑,审视几秒沈怀,依旧没忘记他刚推人的事儿:“你是她谁?能代替她谈?”
“相亲对象。”
李追挑眉,满脸好笑地望着沈怀:“只是个相亲对象,你有资格——”
话音未落,沈怀的质疑也接踵而来:“你又是这位女士的谁?刚没听错的话,她好像有丈夫。”
“况且,学生的直系亲属未到,我们有资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