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便给阿玉说一个睡前故事。”
“曾今有位君主,在朝堂上摆上三排座席,请有大功的大臣、将领坐在第一排;有中等功劳的人坐在第二排;无功的人坐在后排。并且菜肴也分三等。酒宴结束后,有功之人的父母、妻儿被请到太庙门外,同样给予奖赏。”
“评功…摆好…”小抒玉的声音逐渐变得软软糯糯。
小世子弯了弯唇:“是,这样一来,人们都以立功为荣。夫号布令,而人乐闻。”
“凡治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
小世子垂眸,小姑娘挨着他趴在桌上,正出绵长的呼吸声。他起身动作极轻地将熟睡的小姑娘抱起,放到床上。
看了眼外头的月色,他心中不禁腹诽,也不知那男人何时才回来。
小世子捧着那本书,坐在床边,独自一人钻研着其中的兵法谋略。
身边是小姑娘安稳香甜的呼吸声,小世子突然侧眸,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唤道:“李抒玉,醒醒。”
小抒玉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想打掉脸上的手。
小世子将手抬起,又摇了摇她的胳膊:“阿玉,李抒玉!”
小姑娘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抖了抖,迷茫地睁开眼,“阿宣…姐姐?”
“我明日就要走了。”小世子道。
“那阿宣姐姐,你会去荔州找我吗?”小抒玉缓慢地眨了下眼。
小世子应了声:“会,下次让陈尔送我去荔州找你。”
小抒玉甜甜笑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十分亲昵地钻进了小世子的怀里,娇憨道:“姐姐,阿玉好困啊。”
“睡吧。”小世子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干脆也闭上眼,抱着这么软一团的云,应该很好入眠。
“姐姐,你一定…不要忘记…阿玉在荔州……等你。”
“好。”
……
后来,他自然没去荔州。
至于原因,她也知道。
那个没架子的笙伯伯,就是先帝的嫡次子荣亲王,执掌南猎军的将军王。
南笙。
荣亲王妃是圣朝四百二十四年去世的,那一年,正是桃州举办春日会的那一年。
而从那一次别后没过几年,她的阿宣姐姐就成了一个人。
不过才九岁吧……
九岁的他,是如何撑下去的?
那李抒玉,你又该如何撑下去?
李抒玉闭上眼,靠在背后的床框上,昨夜未至的泪水,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
“阿玉?”南容宣一进屋子,现原本沉睡的李抒玉此刻靠坐在床上,闭着眼无声地流着泪。
李抒玉听到动静,迅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朝着外头的少年扬起一个笑容。
南容宣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臂悄悄摸着她的脉搏,仔仔细细地盯着她,蹙眉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少年眼里尽是忧色,身上传来好闻的皂角清香,尾还有些湿,定是回去沐浴后又立马过来了。
她唇角轻弯,伸手缓缓抱住了他。
似是没料到少女的举动,少年的身子蓦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