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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楚卿歌再也听不下去，豁然转身回到了殿内。

她闭上眼，睫毛却还是湿润了。

没多久，顾辞渊终于回来了。

黑暗里，他看不到楚卿歌惨白的脸和发红的眼尾。

在要完另一个女人之后，心安理得的在她身侧躺下。

而楚卿歌，再也没有了丁点睡意。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只有最后七日了。

最后七日。

顾辞渊，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也不见。

楚卿歌身子逐渐好转后，顾辞渊便上朝了。

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回来得很晚。

而曦瑶则仗着顾辞渊对她的在意，变得愈发得寸进尺，每天都开始给楚卿歌寄信。

她在信中说各种各样，顾辞渊和她做的事情。

有顾辞渊陪她看折子戏。

顾辞渊陪她打雪仗。

顾辞渊抛下公务只为哄她……

太多太多，多到楚卿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把跟自己做过的事，全部又跟曦瑶做了一遍。

楚卿歌每次都会静静的看完，静静的保存，眼底如一片死水。

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在倒计时第三天的时候，楚卿歌把这些信封全都收集起来。

一封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感悟。

她说，今日他们一起用膳，所有膳食，都是他亲手所做，曾经他说过，哪怕他是万人之上的尊上，可只要我开口，什么都会为我做，可如今他把给我的，全都给了别人。

她说，今日他们一起去了凤鸣寺挂同心锁，他忘了自己说过，这辈子只会跟我永结同心。

他说近日公务繁忙，所以没时间陪我，让我体谅，可她却说他准备了半月，为她燃放了漫天烟花，那些烟花想必很美，曾经他也给我放过。

他陪她去人间游玩，还让人跟我说，自己去闭关修养了，其实他不知道，我的马车就跟在他们身后，我看着他如珍似宝的将她搂在怀中，看着他亲她，吻她，看着他，是怎样当着我的面，爱她。

……

整整九十九封，楚卿歌写完后，将这些信封全部放在书桌上。

等她彻底离开之后，顾辞渊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离开前三天。

顾辞渊再次出了宫，敷衍她道：

“阿歌，今晚我有事，我晚点回来陪你。”

楚卿歌的心早已麻木，平静开口：“知道了。”

他又哄了她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楚卿歌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起身。

没关系，顾辞渊。

别回来。

你也不必知道，我在你的世界，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离开前两天，

楚卿歌又整理出了一些东西。

顾辞渊这些天送给她的各种新鲜玩意，朱钗首饰。

还有他缠着她，让她给他画的画像。

她将这些东西全都整理好，然后一点一点，全部焚烧。

东西全都烧光的那一刻，她感到莫名的解脱。

很快，楚卿歌这个人，她留下的所有东西，在这个世界就都不存在了。

没有人能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