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中空空的,眼睛只盯着那块月光透过窗扉射进来的淡青色影子,还有不少树枝的阴影晃来晃去。
除了这点光亮,房间里很黑。
秦越跪在漆黑的房间里,脑子沉沉的,昏昏欲睡。
在他彻底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听见房门被打开,一道人影从外面进来。
第19章这才乖。
秦越醒过来的时候,头顶是雕梁画栋的深色木板,从上往下缀着束起的纱帐。昏黄的烛火从旁侧透过来,将纱帐和雕刻着繁复纹路的顶部照得十分朦胧。
他看着这陌生的场景,意识尚未回笼,恍惚间以为自己到了仙境。
“你醒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就将秦越拉回到现实,他这才想起闭上眼睛前,他还跪在师尊的房间里受罚。那他现在是在……
秦越猛地一挺身就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肩膀。
“这么急着起来干什么?是觉得自己跪的不够,还想再多跪一会儿?”
这声音清朗,音色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一道红衣身影背对着烛火靠过来,将秦越身后的枕头立起来,才推着对方靠坐在床上,然后将秦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味充斥在秦越的鼻端。
他们之间离得太近了,师尊的青丝甚至都疏漏了几根掉下来,擦过了秦越的脸颊。
有些痒痒的,还有些冰凉凉的。
师尊怎么哪里都冰凉凉的?他前两天才学了一个词,叫冰肌玉骨,现在他越看越觉得这像是为师尊而生的词语。
冰肌玉骨的师尊平常就躺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床被子。而现在,他就睡在这张床上。
因为这一番靠近,秦越的心头乱七八糟的,早就想不起来自己之前还跪在这间房间的地砖上,满脑子都是师尊身上的香味,师尊垂下来的丝和师尊的床。
沈夕不太擅长照顾别人,被子往上提了两下又垂下来,干脆收了手。
反正他这个徒儿是个硬骨头。虽然之前对方昏过去的时候很吓人,但实际上秦越既没有烧也没有生病,反而呼呼大睡了这么久,连膝盖上好不容易跪出的一点淤青都快要消散了。
难怪这么硬气,真是有身体做底子。
不过看对方现在这呆呆望过来的样子,之前的气性真是磨掉了不少,现在可以好好管教了。
没有白跪这么长时间。
沈夕道:“饿了吗?”
秦越看了面前人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饿了。”
沈夕将一张桌案架到床上,然后提上来一方食盒,将食盒的盖子揭开。
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瞬间就钻到了秦越的鼻子里。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觉自己饿了,却没有马上动筷,而是等着身旁人的命令。
沈夕把碗筷一一摆出来,道:“吃吧,不许掉一颗米到床上。”
秦越点点头,几乎整张身子趴伏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趴着饭碗吃饭。他饿得厉害,却不敢吃得太快,怕一不注意就吃掉到床上。然而他也不敢吃得太慢,因为师尊就坐在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