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计划里有她,但是现在计划变了,没有她。”
夫妻二人认为应该是何少白对钟云嫱有了别的心思,不愿意她有卷进来。老婆婆看看丈夫的眼色,劝说何少白,“公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听你的。”
饭后,老婆婆把何少白叫到屋子里去了,给了他一对银手镯,说是当年她结婚的嫁妆。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欢。”
何少白此时才恍然大悟,误认为他与钟云嫱私定终身,赶紧解释,“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不让她加入计划,是因为她家里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要做的事情,她应付不了。”
老婆婆还是有些怀疑,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劝说何少白收下。
“等过些时日,她家里的那些事应该也会传到城外,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现在有家不能回,整天东躲西藏,估计要不了多久,无处可藏了,回家听宫里的安排。”
老婆婆这才心思摆正,“那也没关系,她第一次来,我总不能空手。”
“她心思重,您给了,她收了,往后她整天念叨要还您人情。您不给,她不会有负担。”
何少白现她习惯性地带着亏欠活着,别人举手之劳她能记住很久,与云娘商量之后,直接认她当妹妹。两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有时候钟云嫱在他面前还是放不开。
一个从小到大只管找家里要银子的大家闺秀,很难开口找他要银子,被逼走投无路,开始变着法子赚钱。
她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时常夜里熬到子时,早上卯时又早早地起床,很快写好画好之后,交给小欢,小欢跟着钟管家一起去店里换成铜钱。
一直这样拧巴着也不是事儿。还有,她的字画一旦被家里的人现,尤其是秦王氏或者王氏现了,她的处境只会更糟糕。等到回城之后,何少白打算跟云娘商量商量,如何解决钟云嫱缺银子的问题。
“公子,外面来人了。”
何少白让婆婆把银镯子收起来,他出去见人。
来的人带着帷帽,跟着何少白一起去了最里面的房间,房门关着,老婆婆夫妻坐在院子里,一个纳鞋底,一个拿着稻草编草鞋。
晌午,知了声不断,吵得人心烦。
“太吵了,哪天我都给粘去了。”
“听他们说,街市上有摊贩收,我们这里卖的便宜,去临都城里卖,价格翻倍。”
“过两天带着狗蛋一起去临都,卖了知鸟,给他买东西。”
夫妻二人从卖知了,聊到了田里的水稻,又聊到菜园子里菜,听到开门声,赶紧起来迎接上去。
带着帷帽的人走了,何少白跟着夫妻二人坐在院子里。
“公子,要不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困,跟你们聊会儿天。”
何少白跟他们聊得都是他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猪圈里的猪打算卖给哪个屠夫,小牛卖了多少钱,水稻田里有没有水……
聊这些,让何少白心里很舒服,能感受到活着有希望,有意义。
人生,翻来覆去也就这些事儿。临都城里的人活得太复杂,透心斗角,总想着我要打败你,我要赚好多好多银子,我要与达官显贵们攀上关系……人,其实活得很累,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