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红缨随风而动,危险的气息一触即。
崔简之的手轻轻攀上绣春刀背,是对谢仪的绝对保护。
可谢仪却拦下了他的动作,那双清明的眼神只望向顾明月:“可奴婢相信你不会。”
“你说视我为友,就一定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与朋友反目成仇。”
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还从骨子里就是个烂人!
顾明月笑了。
她眼眶分明有湿润沾染,可笑得却格外释怀:“我感谢你帮我脱离苦海都来不及,又怎会与你成仇?”
“姑姑,幸好你没有真的小看我,不然我才是真的要和你急眼。”
谢仪也随着她唇角弧度勾勒。
这才是她应该认识的顾明月,疆场上永远耀眼的一汪明月。
所谓男人,只不过会阻拦住她前进脚步。
梁王才不值得顾明月去忧心:“这是喜讯,我们当浮大白庆祝!”
顾明月压下了心中隐隐约约的痛意,似是想要将爱恨全都抛之于脑后。
她有她的前路。
梁王只会成为她的过去,且还是过往人生中一个巨大的污点。
她用三息时间将自己的呼吸调稳,望向谢仪的眼神中是真挚的感恩。
现在谁都没有办法拦住她的脚步了。
她终于可以回家去了。
是的。
在顾明月心中,她从来没有对繁华京都升起过任何归属感,她的家一直都是在边疆之上……
“姑姑,你无论何时来到边疆寻我玩乐,我一定扫榻恭迎。”顾明月伸出拳头,谢仪立刻会意上前。
两两相望时,谢仪同样为她欢心。
有顾明月这样的朋友,同样是她的幸事:“梁王毕竟是皇亲国戚,他的死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等到事情彻底落幕,奴婢定陪将军不醉不归。”
“可在这事之前,还希望您能够配合奴婢演一出戏。”
……
宫中,景明帝唇角沾染着黑墨汤汁,甚至宫人还来不及替他擦拭,他就一阵猛咳。
乌黑血液中带着浓痰。
随行伺候的谢钧一把跪在地上:“陛下饶命,是奴才伺候不周。”
景明帝看着那抹黑血怔愣许久,似是好半天才终于缓过神来:“狗奴才!”
“朕派去西域的人呢?!梁王呢?!一个都没有消息吗?!”
谢钧只来得及眼观鼻鼻观心。
身为李既欢引荐到景明帝身边的人,他之所以在李既欢恶行揭露后还能在君王身边随侍,先就是因为他确实能屈能伸!
景明帝揉着太阳穴,呼吸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没用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身后攀涌上一阵不好预感。
直到守门太监来报,崔简之与谢仪、顾明月携手而来?
这三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