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我说过,同不同意,由不得你。”
徐长安马上安静下来。
他迅地估摸一下形势,这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出手凶猛,自己偏又抵挡不住,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此外,你我私定婚约,总归与礼法不合。”锦城缓缓道,“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拜见双方父母,若有一方家长不同意,婚约便自动取消,你觉得怎样?”
我还能觉得怎样。。。。。。当然求之不得啊!
徐长安心头一振,随即警告自己,这话牢记在心便可,脸上可千万不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假装鼻子有点痒,他捂住下半张脸,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吐了一口长气。
锦城说完这些话,便转头不再理他,蹙着眉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来。
红姑俏立在一旁,眼睛在两人间来回移动,眉梢嘴角边俱是笑意。
徐长安本来最爱看到她的笑,现在却几乎连瞧都不敢去瞧一眼。
美人的笑,就像鱼钩上挂着的饵﹑都是她们用来引诱男人上钩的。男人有多少种,鱼饵也就有多少种,不同的饵料配对不同的人性。
虽然自己还只能算是半大的男人。
但他若早先懂得这道理,今天又怎会在这鱼线上作无助的挣扎?
瞧着面前这条悲催的鱼,红姑眼波流转,道:“方才小姐说的话,公子怎么不回,莫非有别的想法?”
还想给我下套!
“岂敢,岂敢。”徐长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红姑却是毫不在意,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份心才好。”
徐长安闭上嘴,干脆就不说话。
红姑偏不放过他,咬了咬红唇,又道:“在我印象中,公子应该不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此时如此惜言如金,不知是何原因?”
徐长安只好苦笑道:“原就我的不是,给两位姊姊造成了困扰,怎敢再行辩解。”
“哟,知错就改,有君子之风。”红姑轻笑道,“只是你这转变的度未免太快了,快得叫人有些不适应呢。”
“不转变不行啊,打又打不过她,说又说不过你。”徐长安低声嘀咕道。
“公子可不可以大声点。”红姑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行事,岂可鼠两端,全无志气。”
她这番咄咄逼人的话,倒让徐长安生出了几分火气,大声道:“圣人云,君子贵重,不可轻死!”
红姑“嗤”的一声轻笑:“圣人云。。。。。。原来公子还是个读书种子哦。”
我不就会这几句嘛,徐长安脸上有些热。
红姑又问道:“读书人,不可轻死,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做人底线?”
这问题问得实在有点损人,徐长安怒道:“做人底线自然要的,只是我不会太过死板罢了。”
红姑盯着他道:“所以呢?”
“危墙之下。。。。。。不是,那个,为了二位姑娘,我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徐长安小心翼翼道:“但不要以为我在没有底线地做人,进也好,退也罢,我的感觉我自己最清楚。”
红姑笑道:“然而你做人的底线,究竟是什么呢?”
“我的做人底线啊?这个。。。。。。”徐长安挠了挠头,却是一阵迷茫。
好半天,他只得老老实实道,“抱歉,现在我还真说不出来,或许到了某个时刻,它就会自己出现吧。”
这话说得明显是中气不足,红姑却听得面带喜色,突然,她右手轻压左手,屈膝低头。朝他行了一礼。
这一动作令徐长安吃惊不小,忙拱手还礼道:“姊姊这是何意?”
红姑道:“到了此时,红姑方信公子绝非巧言虚伪之徒,但请牢记今日之言,切勿令我们失望才是。”
“是!”徐长安大声道。
见红姑如此郑重其事,他想笑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用眼角瞄着一旁久未出声的锦城。
锦城却皱了皱眉头,淡然道:“到后院去,看看你的修行根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