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
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掐错人了。
难怪她没感觉到痛呢!
眨了眨眼,她嘿嘿傻笑道:“相公,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裴知珩有些失笑:“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嗯嗯。”顾昭昭用力点头。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她没做梦。
她居然真的一夜暴富了!
“娘子,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你了,你可不能抛弃我哈,不然,我就真的得流落街头了。”
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裴知珩在她耳边哑声喃喃。
“相公,你放心吧,不会的!”
顾昭昭就像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一般捧着地契,翻来覆去的看。
只觉怎么也看不够,怎么也看不腻。
激动之后,便是满满的疑虑。
顾昭昭看了眼桌上的账本,接着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契,最后将目光落在裴知珩脸上,她只觉心中疑虑重重,脑子更是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顾昭昭觉得,自从来到堇州府后,她好像就看不透他了。
总感觉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明明在百花村的时候,他还穷的一批。
但一来到堇州府,立刻就暴富了?!
“相公,你不是很穷的吗?怎么突然就拥有这么多财产了呀?”
裴知珩轻笑出声,轻抚着她的丝柔声道:“娘子,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这些都是云霜和各地影卫的功劳呀。”
顾昭昭还是很迷惑:“相公,云霜他们将产业遍布大雍各地,你为什么还那么穷呢?”
她可没忘记,刚穿来的时候,他可是穷的连裤衩都打了补丁的。
甚至,连给她的聘礼,都是连夜进山打猎挣得呢!
“娘子,这些年,我从未主动和云霜他们联系过,并且……”
裴知珩话音顿住,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开,指着上面详细的收支记录对她道。
“娘子,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很穷的,这些年,云霜他们经营铺面所得的所有收入,全都送去了边关,那里,有五万龙虎军需要吃喝……”
提起驻守在边境风沙中的五万龙虎军,裴知珩的语气不禁染上了丝丝哽咽。
眼眶猩红,里面翻涌着蚀骨的恨意。
紧紧的抱住顾昭昭,他哑声与她说着云霜的身份,以及她之所以会送粮饷去边关的原由。
云霜,三千影卫中的一员,擅经商和易容,她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人千面,说的便是她。
十年前,护送裴知珩逃离皇庭后,她就被秋桑安排到了堇州府蛰伏。
来到堇州府的第二年,她利用自己的经商天赋,和秋桑送来的银钱,开了这间海棠阁。
海棠阁起步后,她又相继开了布庄、酒楼、赌馆,脂粉铺子,药堂等。
挣得钱,全都暗中送去了边关,用作五万龙虎军的粮饷。
科举案之后,长公主逝世,曾随长公主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五万龙虎军成了无主之军。
因是长公主的兵,帝王心存忌惮,怕他们因为长公主之死心生怨愤,不敢重用。
便将他们扔在白鹭野驻守边疆,刚开始两年,碍于长公主在世时的功绩,怕过于苛待她的旧部,会引得朝臣百姓不满,帝王还会做做表面功夫,拨放粮饷。
虽然送去白鹭野的都是掺了石子的陈米和填充满枯黄落叶,一点儿棉花都没有的棉被冬衣。
后来,他更是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了,掺了石子的陈米没了,满是落叶的棉被冬衣也没了。
驻守白鹭野的军队,除了那五万龙虎军以外,余下的全都被帝王以各种理由撤走了。
帝王是打定主意要让五万龙虎军孤立无援,饿死疆场。
让忠骨埋黄沙,永世不得回京。
这些年,若是没有云霜等影卫往白鹭野运送粮饷,五万龙虎军只怕早已变成白骨一堆了。
听了裴知珩的话后,顾昭昭彻底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穷’,同时,心里也还有些许疑惑。
“相公,既然狗皇帝打定主意要饿死五万龙虎军,故意不拨放军饷,那这么多年过去了,龙虎军依旧好端端的活着,他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还有,五万龙虎军所需的粮饷可不是一笔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