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起来真是烦啊,过几天就开学了。但是还有更烦的,你猜猜是什么?”
林叙然找晨雨曦搭话。
晨雨曦扒拉着碗,垂着头摇了摇。
“是郁闲烯那小子竟然面试进组了,可以请假延缓上学。你说我怎么遇不到这样好的事呢?”
林叙然一脸愤慨。
“别讲了,饭都喷出来了。”
沐清安不满地打断。
林叙然不好意思一笑,挠挠头。
晚餐后佣人收拾碗筷。
晨雨曦一如既往闪身回了房间。
“你有没有看出来,小曦心情不太好。”
“哈?有吗?她不是经常就那样吗,看不出来情绪啊。冷着脸不开心不也是常有的事,平常没有外人在场,你什么时候看过她好脸色?”
“她连回怼你得懒得怼,这很不正常。”
“可能,她嫌我烦,懒得理我。”
林叙然笑笑,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沐清安见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闷头走开了。
半夜,林叙然还窝在楼下沙,一边放着电视一边倚在沙上和游戏难舍难分。
半晌,有踢踏声从转角楼梯传来。
林叙然全然沉浸在游戏中没察觉到异常。
那身影飘去了会客厅的尽头,那是一整座由奖状证书堆砌成的成就墙,每当射灯的光打在数座奖杯上,折射着闪耀的光芒。从艺术,体育,学术各类奖项和证书,无不昭示着那人卓越的能力和天赋。
好像那人所有的价值和骄傲都是从此得来的。
晨雨曦听到次数最多的夸奖都是从这些东西上得到的,这些东西明明之前是能给她带来满足感和他人羡煞的目光。
为什么现在却又看着这么碍眼?
或许她从来都不适合精英教育,不适合弱肉强食利益至上的世界,或许她不该为了讨好他人,去在自己不喜欢的事上竭尽全力。
可她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去做这些呢?
明明她都得到了这么多可以引以为豪的谈资,明明他们都知道她生病很多年了,明明她都低下头苦苦哀求了。
为什么还不能将她当一个人看待?
她还要做些什么挽回自己残破的生命?
她只是渴求好好活着。
渴求自己不要在经历这些痛苦仍旧寂寞的独行。
曾经的信仰一点点崩塌,那些梦里的憧憬如今再也不会见到了……
“晨雨曦啊,你真的喜欢这些吗?”
她问。
偌大之间,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教她天生要爱自己,她却先自己学会了要做他人喜欢的,得他人高兴……
每一句“我都是为你好”,听起来都是那么刺耳……
她根本无法从讨好他人中得到想要的情绪价值。
少女爬上梯架,将那些“荣耀”一件件丢弃在地上。
玻璃奖杯瞬间四分五裂,金属的摔得乒乓响,红色的证书坠到地上铺成一片血色。
地上是一片狼藉,墙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