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城淵會戴好頭頂的帽子,掏出口罩,在最隱蔽的地方,把另外跟蹤淮煙的人拖進巷子裡。
有時候他會從跟蹤者身上搜到不少東西,刀片,煙,打火機,繩子,保險套,微型攝像機,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藥片。
等等等等。
不管那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祝城淵都無法忍受那些東西是會用在淮煙身上的,或許那些東西並不是針對淮煙的,但所有的可能想像都會把祝城淵的憤怒值拉到最滿,他會出手,直到跟蹤者保證不再跟蹤為止。
有一次祝城淵跟的太近了,淮煙感覺到了,假裝低頭繫鞋帶,然後猛地回了下頭。
祝城淵快閃進旁邊的牆角,身體緊緊靠著牆,不敢呼吸,他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他怕看見淮煙,但又期待著。
但腳步聲停在幾米遠的地方,淮煙轉身走了,等祝城淵再出來時,淮煙已經不見了。
卑劣的跟蹤者,偷窺者,祝城淵在巷子裡抽了自己一巴掌,他不止一次唾棄自己,但他忍不住不來見他,哪怕一個月只有一次。
祝城淵羨慕那些每天能站在淮煙身邊的人,能並肩站在他身側,可以面對面看著他,聽著他說話。
有多少次他克制著自己想要上前,沖他揮揮手,然後正大光明地說:「你好,我叫祝城淵,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其實我們早就見過,見過很多年,很多次。」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是在比現在更小的小時候。」
「你還記得你去過十三區嗎?我們握過手,擁抱過,冬天,夏天,春天,秋天,很多很多次……」
「在炮火中你拽著我,讓我爬上車頂,後來我從車頂掉下來,你拼命拽著我的手腕,你把外套蓋在我腿上。」
「你曾經站在高台上,告訴我們,說人得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
每次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祝城淵都會低頭看看自己,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跟少年身上的白襯衫無法相配。
他不敢,也不能,因為除了一副脆弱的軀體,此刻的他什麼都沒有。
回到基地訓練,祝城淵只會更加刻苦地訓練,每次看見淮正卿去巡視,他都會拼了命地展示自己,只是想讓淮正卿能看見自己,這樣他就會覺得,自己跟淮煙又近了一步。
最後他以訓練基地第一名的成績,終於讓淮正卿看見了,但祝城淵知道,還不夠,遠遠不夠。
直到他調回地下城,站在聚光燈下,跟淮煙站在一起。
那些年的一步一步,他只有一個目標——
朝著淮煙走,一直朝著淮煙走。
直到現在能握著淮煙的手了。
酒桌上的氛圍一直高著,到了後半夜才停。
酒局是章君昊攢的,酒店也是他家的,章君昊早早就給每個人都預留了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