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囂張了。
淮煙想像著向默編輯這條評論時的無奈表情,突然笑了,心裡最後的不確定也徹底消散。
他知道,向默就是祝城淵。
第7章還不夠,遠遠不夠
淮煙的確定,更多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一夜之間,那個死了三年的人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他們長得一模一樣,本性一樣,甚至連對動物毛髮過敏都一樣……
為了確定過敏這一點,淮煙在智信上給向默發了一條信息:「你對動物毛髮過敏?」
向默幾乎是秒回:「你怎麼知道?」
淮煙看著那一行字,他無法說服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巧合。
淮煙握著手機的手指過於用力,指腹上壓出了白痕,指頭又慢慢充血成了紫紅色。
剛剛洗澡時被熱水沖走的冷靜,再一次決堤,洪水卷著風暴襲來,瞬間淹沒心口的無底空洞。
淮煙單獨留下了齊燁梁,換好衣服直接去了書房。
齊燁梁看他進來,先開口:「煙哥,我們要不要重調查一下三年前的暗河事故?」
淮煙單獨留他,就是這個意思,齊燁梁能做到他副手的位置,可不僅僅是他身手好又忠誠,在生活里齊燁梁是個神經大條的大老粗,但在正事上,他可從不含糊。
「我讓你留下,就是想說這件事。」淮煙從書架上抽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的是三年前調查暗河事故的所有資料。
齊燁梁接過牛皮紙袋,打開裡面的資料翻看了幾眼,依舊是觸目驚心的文字。
「那場事故我們查了近一年,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人手不夠,還是淮老先生調派了很多人手過來幫我們,可查了半年多,結果都一樣,意外的地質災難,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齊燁梁從資料里看不出任何異常。
淮煙眼神暗了暗,祝城淵以前是他父親的得力助手,當時暗河事故發生之後,他父親還因為過度悲傷進了醫院。
那次暗河考察的四人小隊,就是他父親派出去的任務,最後四人無人生還。
他們的葬禮大辦特辦,整座地下城都知道淮煙的愛人祝城淵死了。
淮煙看向窗外,地下城的一天開始,繁華盡顯,不遠處的廣場上人群涌動,他好像能聽到歡鬧笑語。
但那些歡笑與他無關,從三年前開始,所有的歡笑跟他都沒了關係。
淮煙收回視線,習慣性握了握腰側的刀柄,摩挲著上面的鏤空花紋,還有上面那顆細膩的藍寶石。
過了很長時間,淮煙的眼底才重變得明澈:「這次重啟調查,避開我父親跟他身邊的人。」
「好。」
關於昨晚發生的一切,淮煙也已經下了死令,不允許任何人對外提起關於向默的事。
而答應了向默要查的失蹤的池詠言,他也讓齊燁梁偷偷調查,同時還讓人查關於「向默」這個名字的一切,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切。
因為他需要更多的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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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煙忍不到中心醫院上班時間,自己直接開車去了6夜遲家,站在門口正準備摁門鈴,6夜遲正好上班出門,淮煙又收回摁門鈴的手。
6夜遲跟他是多年好友,是位天才腦科醫生,十三歲就進入醫科大學讀書,十九歲就已經能獨立主刀完成一台機器人都無法操作的繁複手術。
他也是淮煙唯一能信任的醫生。
6夜遲快步往外走,看清淮煙的臉之後愣了愣,他認識淮煙這麼多年,除了三年前祝城淵死的那一年,還從沒見過這樣失態的淮煙。
淮煙手上夾著煙抖了抖,藏不住的慌亂跟緊張,又像是急切地想要確認什麼。
「你這是怎麼了?」6夜遲先出聲。
淮煙對他苦澀一笑,一開口就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夜遲,一個人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6夜遲跟不上他的腦迴路:「怎麼突然問這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淮煙拉著6夜遲直接上了自己的車:「我送你去醫院上班,我們路上慢慢說。」
6夜遲坐上副駕,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薄片眼鏡,又讓淮煙別緊張,慢慢說。
淮煙開啟自動駕駛模式,頭一直朝著6夜遲,視線虛虛的,不是在看他,早已經飄遠了。
「我碰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只能來找你,我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
6夜遲想了想說:「你是想問分離性身份障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多重人格障礙嗎?」
淮煙:「也不完全排除這個可能。」
「這得具體檢查之後才能得出結果,」6夜遲以為是淮煙出現了這樣的症狀,安撫他說,「別擔心,等我們到了醫院,我給你做一次系統的檢查,不是什麼大問題,目前已經有了顯著的治療效果,只要用藥合理,能控制住的。」
淮煙知道他是誤會了:「不是我,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6夜遲說:「那得讓你朋友自己來一趟醫院,我給安排檢查。」
「我儘量找機會帶他去找你做檢查,」淮煙說,「還有一種可能性,以我們目前的技術,能徹底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嗎?」
修改一個人的記憶,6夜遲是腦科專家,對這樣的詞彙並不陌生,只是他很奇怪淮煙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但看著淮煙的臉,他也來不及問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