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点点头“表妹天资聪颖,又一心钻研武学。弟子入门虽早,却沉迷旁务疏忽了武功,如今不是她的对手,连八个徒弟都护不住”说到这里,一把年纪的苏星河羞愤得两眼汪汪。
“这不是你的错。”盛无崖一边给乖徒弟拭泪一边柔声安慰“再者,数理化这些科目也不是旁务。千年之后,我逍遥派的武功不见得能传下去,但星河写下的算经与乐谱却必然会留名青史。”
“真,真的吗”
“为师什么时候哄过你”盛无崖笑了起来“说吧,丁春秋为什么与你过不去”
“因,因为”苏星河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我在西夏王宫做客时,不小心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她与师叔做那种事情”苏星河闭上眼睛,把心一横,艰难地说出了缘由“师叔应该是被她药倒了,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可表妹却清醒得很我吓坏了,连夜离开了兴庆府,可没多久就被表妹追上了”
苏星河并没有说出全部,比如师叔神志不清与表妹云雨时,嘴里喊的都是“师姐”这两个字。她偷偷瞥了自家恩师一眼,见对方果然也是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讲下去。
盛无崖满脑子都是“好家伙好家伙”,消化了半晌,这才接着问“然后呢”
“我被表妹追上后,她当场就要对我下杀手。弟子虽然打不过她,但有师伯给的金丝软甲护体,总能保住性命。我们僵持住后,表妹就要我誓一辈子装聋作哑不出擂鼓山一步,否则就杀了我的八个徒弟。”
“这实在没有道理。”盛无崖挠了挠头“看见了就看见了,丁春秋至于如此吗你们可是亲姊妹。”
我们固然是亲姊妹,但我更是您的弟子。
苏星河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不好意思地抱紧了恩师的胳膊,叹息道“表妹可能面子薄吧。”
这一夜,盛无崖就在乖徒儿科普的一肚子八卦里睡着了。
第二日,山下来了许多百姓,一部分是来给“姥姥”送年礼的,另一部分是来看病抓药的。盛无崖戴上斗笠一道帮忙问诊,66续续忙到了除夕夜。过完年后,盛无崖打算在开春前领着徒弟回棋坪山,苏星河因有人撑腰不怕丁春秋了,便想着把自己的八个徒弟一块儿带上。
据苏星河说,她那八个弟子被逐出门墙后自称函谷八友,散落在江湖各处居无定所。唯一一个有固定住处的,是老五薛慕华,就住在离擂鼓山不远的柳宗镇北三十余里的深山中。师徒俩一路不停地赶到柳宗镇,才得知薛慕华并不在家,苏星河给薛宅的管家留了信,之后也不寻其他徒弟了,直接跟着盛无崖往荆湖南路赶去。
治平二年的惊蛰前,两人顺利返回了棋坪山。棋坪山一切如昨,盛无崖给徒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周边环境,莞尔一笑“星河,接下来你都得跟着为师在山上种地了。”
“弟子求之不得。”苏星河欢喜道。
当天傍晚,两头外出的角鹿悠然归巢。苏星河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灵,赶紧取来自己背回来的豆子撒在角鹿的食槽里刷好感。
盛无崖走过来,和徒弟倚在围栏上一道看角鹿嚼食,一边看还一边介绍“它们俩就是我从大洋彼岸带回来的帮手,大的那头叫朝天椒,小的叫二荆条。”
“好名字”苏星河狗腿地拍了拍手。
立夏后,棋坪山上来了八只风尘仆仆的鹌鹑,一个比一个乖。无怪乎盛无崖在心里这么吐槽,实在是这些人又萌又怂的样子和鹌鹑太像了。八人明明对她好奇得不得了,可每当盛无崖心有所感地回看过去,他们又像是被烙铁烫着了一般移开目光。
说起这八只鹌鹑的名号,分别是琴颠康广陵、棋魔范百龄、书呆苟读、画狂吴领军、神医薛慕华、巧匠冯阿三、花痴石清露、戏迷李傀儡。与苏星河一样,这八人的武功都说不上一流,但在琴棋书画、医匠花戏上的造诣却颇为不俗。
八人得知自己可以重回逍遥派后,一个个高兴得热泪盈眶,不顾苏星河劝阻,隆重地搞了一场新的拜师礼。盛无崖作为逍遥派如今的掌门、苏星河的授业恩师、函谷八友的师祖,自然成了整个拜师礼的中心。
随着人员的扩增,棋坪山也一日更比一日热闹。师徒十人主业种地,将各类良种的种植面积扩大了好几倍。副业则是习武弹琴盖房养花画画,函谷八友每天都会互相交流学习心得,进境一日千里。
觉察到自己的武功又精进了好几层后,薛慕华无不感慨地对大师兄说道“师祖当真深不可测,只随便指点了几句,就解开了师弟我苦思数年的难题。”
“可不是。”一旁的吴领军插嘴道“前几日我见师祖教师父习画,竟又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技法,妙绝奇绝”
“自从来到棋坪山后,小弟我过得好快活啊”戏迷李傀儡也加入了话题“上一次这么快活,还是在函谷关跟着师父她老人家学艺时”
康广陵抚了抚手中的琴弦,叹道“各位师弟说的是,我等有幸拜入师门,实是三生有幸。”
石清露抱着一大束鲜花路过,闻言也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她将鲜花分成两份插好,分别送到了师父和师祖的房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