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写给谁的情书。
苏樾。。。。。。
她几不可察地蹙着眉心,摸不清唐柳在搞什么把戏,但总之她的心情已经无法控制地低落下来,缠着隐隐的烦闷郁气。
知安瞥过眼,没去看那张纸,转头向阳台走去,“我不会写情书”。
“哦,这样吗?”
唐柳在她身后笑了笑,“那真是可惜”。
“不会写情书,也该看得懂字吧”
声音低不可闻,唐柳低头盯着纸面,手指放在边沿蜷缩起来,做出一个握紧的姿势,那是想把纸揉成碎屑的动作。
她的手停在半空很久,最终只是慢慢放下,轻轻抚平纸边的褶皱。
“好可惜。。。。。。”
唐柳微乎其微地咧嘴笑着,黝黑的瞳孔照映着头顶惨白的灯光。
下一秒,白炽灯“滋啦滋啦”地闪烁两下,黑亮短暂交替过后,整间屋子都陷入了昏暗。
今晚没有月亮。
这个世界属于黑夜。
苍穹之下的云层被天色染成墨黑,没有月光的映衬像一幅简陋单调的素描画,晦暗阴冷。
知安的动作还停顿在拉窗帘的那一刻,她僵硬如木地站在原地,圆润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青白尖瘦的人脸。
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对漆黑空洞的窟窿,直直地对着她。
猩红的嘴角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生硬地拽起,朝她露出一抹笑。
参差不齐的森白獠牙,挂着淋漓的血丝肉沫,血水淅淅沥沥地倾倒而出。
它的脸贴在玻璃窗上,五官被挤压得变了形,血红的液体裹着看不清的内脏组织从透明的玻璃上滑落,留下斑驳脏污的痕迹。
它像是要从窗户里钻进来。
空气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无声的对峙间,那抹绷紧的瓷白眼尾忽然松下来,多了分疲惫和倦怠,瞳孔氲着妖冶的深,近似暗红,浓密的睫毛懒洋洋地翘着,“长得还怪丑”。
知安疲倦地揉了揉眉骨,将垂在耳侧的碎向后勾去,摁着酸疼的后脖颈,困乏地打了个哈欠,漆黑眼睫染上一点水花。
“就是被这么个丑东西。。。。。。”
她抹去眼角的湿润,声音慢悠悠的,“搞得几晚都没睡好”。
“让我补个觉,再陪你们玩好吗?”
“唰”的一下,窗帘被毫不留情地拉上,彻底阻隔那张惨白青灰,张牙舞爪冒着黑气的狰狞人脸。
屋内的灯同时亮起。
知安半眯着眼晃到床铺,没有骨头似地一把躺下,脑袋刚碰上柔软舒适的枕头,便听唐柳一声轻笑,却和以往有些不同,多了一丝迟疑,“糖糖,晚安”。
知安又打了个哈欠,扬着一只细白的手慢吞吞地伸出床帘晃了晃,像是一只绵软无害的小白兔伸着毛茸茸的爪子打招呼。
仿佛在回应那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