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快按住!”
见越瑾璃又在发愣,萧焱只好再次出言提醒。越瑾璃反应过来,虽是按住了正在苦苦挣扎的伤患,可这心早就不在此处。
一番紧急处理过后,那名部下的伤势暂时得到缓解。慕辰安闻言稍松口气,视线瞥向别处时,那朝思暮想之人的身影让她彻底怔住。即便此刻仅是背影相对,她也依然认得。战乱之地,她涉险来此做什么?
正当慕辰安心绪难宁之时,越瑾璃转身,抬头间终究还是与慕辰安对上。两人虽相去咫尺,却又如天各一方,唯有相顾无言,静立良久。越瑾璃心中五味杂陈,眼里酸痛得厉害,视线很快就化作一团模糊。
“你……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萧焱虽不知越瑾璃如此模样是为哪般,但也知眼下她必定无心于此,不如就让她离开自行缓解。
待越瑾璃擦去泪水,却见慕辰安已不在帐中。可殊不知慕辰安心中亦痛得厉害,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彻底放下,直至今日再见越瑾璃,这才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方才帐中,她哪里舍得离开,但留下又能如何。那日既已言语决然,说好不再打扰,就不该有所留念。狠心离去,不过是担心多待片刻,就会忍不住后悔。
那日戌时,主帐中众将领正商议应敌之策。慕辰安虽身在其间,可心却早就系于越瑾璃一人身上。
商讨过半,一直未见慕辰安言语,莫靖秋自然有疑。然几番询问无果,唯见她神情涣散,满脸颓丧。
“王爷?”
“就按莫将军的意思办。”
慕辰安虽是回神,可留下区区九字后便自顾离开。在场众人不明所以,更是不知所措。无人知晓慕辰安为何突然如此,更无人敢妄自揣测。
过后几日,越瑾璃每每鼓足勇气去寻慕辰安,却总是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这让越瑾璃不得不开始怀疑她如此举动究竟何意,难道时过境迁,她早就不在意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虚妄而已?
这天,就在越瑾璃气恼慕辰安对她避而不见时,莫逸宏突然神秘兮兮地跑来,让她和萧焱于酉时前往主帐,说是有要事相商。
申时末,越瑾璃与萧焱带着疑惑提前入了主帐。只见帐内除了莫家四口人,便只有慕辰安。如此,倒还是越瑾璃自入营以来第二次与慕辰安正经见面,不过因着还在气头上,越瑾璃决心不正眼看她。
见人已到齐,莫靖秋开始说起原由。据探子传信,安南国国师郑盈将于明日戌时与敌军统帅于关外黄沙镇秘密相会。
那郑盈善制毒药,大越军民所中之毒便是出自她手,而她又喜将所制之毒的解药随身携带以防万一。如此,这不失为是一次盗取解药的绝佳机会,且既是密会,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郑盈既是安南国国师,想必旁人无法轻易靠近。”
“殿下所言极是,但那郑盈亦有弱点,好美色。每至黄沙镇,总要流连一番烟花之地才肯罢休。故而,那里便是接近郑盈的最佳场合……”
“这事我去就行了,还找他们两个过来做什么?”
未等唐宣说完,莫逸宏率先开口揽活。
“你不行,那里有人认得你,而且……郑盈未必会看上你。”
话到最后,唐宣一脸为难地说出心中所想,惹得越瑾璃、萧焱与莫玉歆强忍笑意,差点没背过气去。而莫逸宏听闻此言,生无可恋,没想到自家亲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那我去吧。我是生脸又是男子,应该不易引起怀疑。”
“不行!郑盈和她的贴身护卫阮珺武功非同一般,你不是她们的对手,而且你若是走了,那些受伤的将士们该怎么办!”
萧焱话音刚落,莫玉歆立刻接上。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一听便知莫玉歆这是不舍萧焱涉险。
“行了,还是我去吧。我也是生脸……”
“殿下千金之躯,不可有损。”
越瑾璃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慕辰安生生打断。
“亲王虽是荣尊,但更是责任。何况我武功如何,师父该是清楚,难道您还怀疑自己不成?再者,以我相貌,让那郑盈主动送上门来并非难事……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
见慕辰安仍要开口,越瑾璃立刻堵她话头。
“那就辛苦殿下了。”
“莫姨客气。”
众人散去后,主帐外越瑾璃尚未走远便被慕辰安给拦下。
“此行黄沙镇非同儿戏,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那是你以为我在意气用事。”
说罢,越瑾璃甩开慕辰安紧握在她腕处的手,潇洒离去,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因着慕辰安方才言行而有所缓解。毕竟,她既是有意阻拦,那就说明她还在意着自己。
大局为重,就是有点费
翌日,酉时六刻。
越瑾璃收拾好一切,准备前去与莫玉歆会合。然而,还未走到营地门口,就见慕辰安已等候多时。不过,决心赌气的越瑾璃并不理她,而是四处张望着莫玉歆的身影。
“别看了,她是不会来的。”
“不可能,我们说好在这里等。”
“既是说好的时辰,她却没出现,你就没想过会是别人陪你去吗?”
“难不成是你?我可记得你之前日理万机,怎么现在没事可做了?”
慕辰安自然知晓越瑾璃这是在与她置气,可她亦有难言之处。
“陪你去黄沙镇就是最重要的事。”
“走吧。”
到底是慕辰安,仅这一句话就让越瑾璃收了气焰。